“所以,那药的确对他是有影响的,对不对?”薛思思固执地接着问。
“对。那毕竟是‘相思’,思思,‘相思’这药或许没有像柳家一直流传下来的故事那般神奇,但也绝对并非泛泛平常的药。左天凌能够活着,就已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薛思思颔首。
我当然明白,他那样优秀骄傲的人,一朝尝尽失去所有的挫败滋味,当他的人生里,也有了失意,他该会有怎样的痛苦。面对现在这样已不再无所不能的自己的时候,他承担的,远远要比旁人想象的要多得多。他会想,旁人会如何看待他。
怪不得他明明活着,却必须要用别人的份活着,他的被动,他到的伤害,全是你带给他的,薛思思,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我,或许,他也不会到这一步吧?所以,薛思思,连你自己都这么恨你自己,你凭什么觉得,左天凌可以一边承着你带给他的痛苦,一边原谅你呢?难道就因为你早就知道自己错了吗?难道就凭你一直都在后悔吗?难道就因为你恨自己已恨到想要去死吗?
“思思,你不明白。在你心里,你依旧将齐墨当是左天凌,可是,左天凌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子的人,你也从未懂得左天凌是何样人。齐墨是左天凌没有错,却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左天凌。”
“你还记得那时在徐谦的别墅吗?他心里知道夏岚岚绝不算是无辜的,但是,他却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你觉得他是在维护夏岚岚是不是?但我告诉你,我看得很清楚,他本只是时刻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应该站在谁的立场......只是他的判断力告诉他,‘应该’在那时候维护夏岚岚。”
“薛思思,你曾问我,能不能了解,害死过谁的。现在,知道他还活着,你并没有欠他一条命了,这样,难道对你来说,不算是一件好事吗?”
“我不知道。”薛思思说。
“但是,我明白。万幸,他还活着。万幸,我并没有欠他一条命。”
即使,这么多的‘万幸’背后,是已被他憎恶的痛。
“轻尘哥哥,我只是没有想过,我真的从未想过,左天凌会恨我。”薛思思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叶远却听得出来,这话说得多么牵强和难过。
“你们打算怎么做?”
“现在不是我们准备怎么做,而是我们想要搞清楚,左天凌的目的在哪里。”叶轻尘实话实说,“长老会之后,我去见他,问他长老会的事,是不是他手的,你猜他怎么回我的?”
薛思思摇头——既然是不了解的左天凌,那大约也是猜不到的回法吧。
“他竟然说,让我不要管。”叶轻尘道,“他就这样轻易地承认了许全会特意参加长老会趟那趟浑水,与他有关。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要求,我不要管这件事......我当然不可能不管,阿湛是我弟弟,有人借用别人的手来对付他,不管那人是谁,我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思思,你问我要怎么做,我可以回答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要来,便一战到底。”
“我想见他一面。”薛思思下定决心般说道。
“不可以。”说这句话的不是叶轻尘,而是从不远走过来的叶景湛,他直接走到车旁边,拉开车门看着薛思思,“天已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你果然是他过来的。”薛思思看着叶远道。
叶远双手举过头顶,“我冤枉,我真的是自己出来找的你,跟景湛在这里遇到,只是一个丽的巧合。”
“大半夜的,顶着这张让人害怕的假脸出来开滴滴也是凑巧?”
“.......”
“叶家人的巧合还真是多。”薛思思怪里怪气地吐槽。
“承蒙关照。左家人都能死而复生。我们叶家人已够坦了。”叶景湛打开车门坐进去,对着前排的叶远道,“我的车让蔡文开回去了,你载我们一起去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