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桥头自然直。”叶景湛抚了抚的头发,“没关系,别怕,我会在你边。”
“叶景湛,你不会明白的。”薛思思摇了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畏惧过。”就连那时候,自以为要失去他了,也没有过。
左天凌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应该悉的宅子,心里没有涌起半分波澜。
左家别墅。
三年来不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地方,毕竟他曾了解过这个地方,从那些对“左天凌”的故事唏嘘不已的人口中。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左天凌,他只知道自己是齐家的二公子,自小体弱,颇智慧,跟父母关系淡薄,自小在爷爷边长大,辅佐比自己大三岁的兄长打理齐家家业,曾从左天凌手上接过兰市许多工程,是因为左薛两家相争,他们齐家顺势得利。未婚妻是夏岚岚,曾很相爱。
那就是失忆之前曾的齐墨的人生,被那个声称是自己父亲的齐家当家做主的齐崇山口中轻描淡写地复述出来的时候,他在想:你我父子关系,果然淡薄。
齐母倒是一个个温婉的子,说话时总带着三分浅笑,对他也格外客气,但是他却会看到温的齐母语气严厉地训斥自家兄长,接着他又会想:原来他们并非对每个孩子都不在意,而只是对自己是真实的冷淡,始终带着疏离客气,同时也始终是隔了一层生分。
他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并不在乎自己是谁,就连“父母为什么不喜欢我”的疑都没有。行事待只如镜子一般,失忆仿若是重活——你待我几分好,便还你几分好。若有几分不好,也还你几分不好。
活得清醒又寂寞。
这世上所有事,若是全了因果,便就只剩寂寞,仿佛我们一生,总要为谁而活才有意义。
为谁而活?
夏岚岚吗?可是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对好,要从一而终,要和对待别的所有人一样,如同对自己一般对好,求个心安与互不相欠。可偏偏,怎样努力做出来的坚持都没有办法真正执着起来,原来即使如镜子一般通,也无法折出所有的——比如爱。于是,剩下的是愧对,还有负罪。
他曾想,也许他是一个对没有办法坚持的人,他有时会怀念过去那个会爱上夏岚岚的自己。只有会爱上某人的觉,值得怀念。所以在那些过分清醒的日子里,他有了属于他自己的迷茫。
爱上某人的觉是怎样的觉?对某人执着又是怎样的执着?喜欢,又是怎样的?
自问自答找不到答案,唯余痛苦,无法爱上某人的痛苦。
迷茫,尤其沾了清醒的迷茫,是在世上能刺痛自己的。终于,在失去过去的某一天夜里,他仰起头看到了那个薛思思的人。让他在得失的权衡中理所应当的取舍彻底混乱。
陌生的愫。陌生的人。黢黑的夜,清冷的风,勉强就着路灯,辨清了的眉眼。
浓妆艳抹,却也并不让他觉得难看,倒是看出的失意和不快乐。那种不快乐的绪染到他,也吸引到他。并非是爱,只是好奇,他只是对的不快乐,到好奇。也为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失意到好奇。
他不该对除了岚岚以外的人好奇,即使是一瞬间。因为愧疚,所以他抱住了岚岚,也因为愧疚,他会想要亲吻。
带着酒水的杯子在那时从天而降,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他注意到了,也原本可以接住的,眼睛却从杯子不自觉地移动到的方向。可看到时,却发现仿佛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杯子已掉下去了似得愣在那里。
岚岚还闭着眼睛,他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一般收回出去的手,不想去接那杯酒,拉着岚岚避开去,可最后,杯子因高空坠落“砰”得一声摔得碎,岚岚的角依旧不可避免地溅了一些红酒。
换他愣在原地,他于是想,“兴许我只是想要一些响动,来惊醒我这一场错误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