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男孩的声音有些清脆，“您不高兴吗？”他问。
叶景湛看了看外面的风雨——不高兴吗？其实并不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渐渐就忘记了那时候的事情，不愉快的事情，心怀芥蒂的人......也已经不会排斥下雨天，更不会在下雨天的时候焦躁，控制不住自己。
“夫人她今天手指动了动，兴许过两天就能醒了呢！”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的心情，“想想，时间很久了，我们在这里呆了一年了。”少年今天难得话多。
“嗯。”叶景湛看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是已经第388天了。”
他竟将日子记得这样牢，她没有醒，可因为是和她在一起，所以，时光还真是过得很快。
“小璟，从明天起，就不要再喊她‘夫人’了。”叶景湛说。
小璟身子一震，接着木讷道，“为什么？”
叶景湛没有答他的话。
时间会过去，梦也会醒。她的醒来是他期盼的，却也是对他的审判。
叶景湛咳嗽了两声，小璟赶紧递上水，“您的身体还好吗？最近天又冷了，恐怕身上的伤口还会痛吧？”
“左天凌还在找她？”叶景湛不答反问道。
“他不会找到夫人的。”小璟皱眉，“虽然影大人您说他是因为忘记夫人才会做出那些事，但是即使知道是这样，我也觉得，左天凌不是一个值得原谅的人。”
“值不值得原谅。我们说了不算。一切定论都要她来下。柳家那边现在如何了？”
“陈长老一直守着您的位置，不允许大长老找人来做新的守护者。大长老暗自派暗杀的人去冰海笕桥好几回，不过大人您离开的时候安排了不少人，所以，即使您离开了，冰海笕桥依旧固若金汤。我叔叔也一直在站在陈长老那边，所以，陈长老安然无恙。现在是两大长老对峙的场面。”
“呵。”叶景湛冷笑一声，“小璟，你看出来了吗？只要还在柳家，就逃脱不了纷争。那时候我还嘲讽薛丁想得太多，竟然对着薛思思把柳家形容得龙潭虎穴一般，我自信可以在柳家的纷争之中斡旋出一个平衡的局面来。但现在想想，会产生那样的平衡，是因为无论我也好，长老会也好，终究不是真正的柳家人，正因如此，我和大长老尽管各掌一方权，却终究都是名不正言不顺，谁也折腾不了谁。”
“‘影’大人跟大长老不一样，影大人做的这些事都是为继承人铺路，都是为了夫人着想，跟为了一己私欲，妄图在柳家称王称霸的大长老自然不同。”
“没什么不同吧。我们都是为了自己。”叶景湛笑，“要说哪里不同，大概就是，我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他，是为了自己的权欲的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