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可以借我你的电脑吗?我的毕业论文要在两个月写好。”认真吃好饭,发现确实只吃了饭,而菜尽皆纹丝不动的薛思思说道——现在才发现半生不只有值的菜是多么的难以下咽,薛思思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左天凌想要邀自己去海宁会不会只是为了转移目标,按下自己那不断给他舀汤的勺子吧。
左天凌颔首,任由薛思思抱着他的笔记本进了房里,过了不久,薛思思走出来取出杯子喝水,看到左天凌正在厨房的水池边洗着碗,哗啦啦的水冲着泡沫从他莹白的指尖穿过,这时的左天凌离自己好近,从来无论坐卧都觉得他似乎是流连于人间不染半分纤尘的天使,可此刻,莫名多了些许烟火气。生活格外恬静好。
海宁吗?从小便长在兰市,极去过他。
“母亲。”薛思思盯着桌上的信纸,喃喃道,“我想你了。”
信纸上娟秀的字迹,画着最喜欢的风信子,上面写着:谢周先生在我边,虽然清苦,却是我生命中难得的可以给我温暖的唯一可信之人。
这信不是给的,却辗转来到了正在读大学的的手上,其实本来也是以为旁人寄错的信件,可信封上的字迹太悉了,就是那个早已被宣布死亡的母亲的字迹。
想,也许是自己想错了。因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一个母亲弃自己的亲生骨于不顾,除了死亡。可莫名还是有些希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却愈加地深刻。
兴许,也该出去看看,海宁也好,什么地方也好,去除兰市以外的地方走一走,兴许会有什么奇迹呢?留在心里希冀某些东西失而复得的妄想终会发芽,长格外茂盛的参天大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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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兰市很下雨,即使是秋日,也只是风略寒一些,这几日多云,左天凌愈加频繁地出去,薛思思则是天天在房间里努力奋斗写论文,索了许多实际,也想要学那赵括纸上谈得一场好兵,故而引据典,旁征博引,以求能取得一个好绩。
前几日左天凌说要带去海宁,其实之前就了解,左氏在兰市的生意只是一小部分,海宁才是左氏的“据地”,许茉也曾说过,很多时候左天凌是在海宁的时间居多,兰市最多开几个会议,每年除了固定时间他是不来的。
“为什么他这次来的这么久?”薛思思问。
“因为你。”简短的几个字,没什么说服力,但许茉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许茉如此,吴嫂亦是如此,或许JAN也是如此,左天凌边的人都认定自己与左天凌之间有些许不寻常的愫在,然而,实践证明,有的时候言简意赅的话语听起来虽然很让人信服,但实际还是因为了事实的佐证,显得没什么力量,苍白的如同门前凋零的树叶一样,薄而且易碎。
左天凌的话言犹在耳,他说喜欢。
喜欢。毫无缘由的喜欢。
当天晚上,薛思思神苦恼地问左天凌,“左先生,你相信一见钟吗?”那时,心里不知道是期待他说相信或者说不相信,但那时左天凌一脸错愕地看着,接着粲然一笑,缓缓摇头。
“我不相信。”
薛思思亦点头,“我也不相信。”只是那语气,却带了三分解脱,七分落寞。
不知怎的,预料中的如释重负的觉并没有到来,却反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被伤到的觉。
多么玻璃心啊,薛思思。这么想着,边凝起一丝苦笑。
薛思思不知道听人壁角是件有着风险的事,虽并不是刻意,但还是听到了一点点,却只是一点点,也让有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