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参见郡主。”陈玉莲款款走到顾清惜面前福了福,一幅十分恭顺的模样。
顾清惜连忙上前,做了一个虚扶的姿势,声道:“陈姨娘这可使不得,若是让父亲见着了可得心疼了。”
这话表面客气甚至一幅对陈氏忌惮又尊敬的模样,却暗指沈弘业并不在这里,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陈玉莲心里气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仍是一派温婉恭顺道:“即便老爷见了也是高兴的,毕竟郡主份尊贵,妾行礼也是应当的,否则让府里的下人瞧了,以为妾不分尊卑,若是乱了规矩,老爷责怪下来妾实在是担待不起。”
顾清惜听了,一脸颇有道理地点了点头:“姨娘说的是这么个道理,既是如此,以后姨娘还是来这前院罢,毕竟这是正门,若是让外人瞧见咱们这府上连个姨娘都能随意地从正门进出,怕是要说咱们府上没个体统,委实人看笑话了,于父亲的声也不好,言们若逮着这个事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姨娘着实是担待不起,不过,两位妹妹应该也是懂这个理的,怎地也不提点着姨娘?这若是让别人知道,还以为两位妹妹不懂规矩礼数呢。”
这话,就如同绵软无形的细针,一下下地扎进陈玉莲的口,疼得目呲裂,偏却发作不得,只能咬着牙将一口气拼命地往下咽,脸上的笑意僵得有些扭曲:“郡主说得是,都是妾的不对,二小姐和三小姐也是不肯妾出来相送的,只是前些日子三小姐落水子还未好全,妾一时担心,便忘了礼数。”
旁边,沈莞乔与沈莞秀脸白了又青,却碍于顾清惜嫡,又是郡主的份同样发作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氏在顾清惜面前作小伏低,从前陈氏有多风多嚣张,就显得此刻有多讽刺和不堪。
“本郡主也是为了父亲,为了妹妹们和这府上着想,姨娘不要怪本郡主多事便好。”末了,顾清惜仍不忘幽幽地补上一刀,直见陈玉莲站在那里的子颤抖了两下,这才笑着看向沈莞乔和沈莞秀道:“两位妹妹不是要去参加文昌郡主的及笄礼吗?怎地还不走?若是去晚了,失了礼数便不好了。”
以前,顾清惜别说连正门了,就是后门都不能随意进出,只能从狗钻爬,而今日,却换了陈玉莲,只是那狗...不急,来日方长,总会有让陈玉莲尝尝钻爬狗的那种滋味。
待顾清惜率先踏出大门,沈莞秀猛地抬起头,一双盈盈的目瞪向顾清惜的背影,眼里的怨毒之丝毫不加掩饰。
顾清惜似能到一般,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却并没有完全转,眼底有笑意漾起,流溢彩,角淡淡地勾起一弯弧度,却充满了讽刺。
沈莞秀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到心惊跳,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就在以为顾清惜会转时,却见又再度朝停在门前的马车走去,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却是双发软,若不是旁边沈莞乔突然拉住,怕是会从这台阶上狠狠地摔个头破流。
“三妹,小心脚下。”沈莞乔地抓着的手腕,声音温骨,却隐隐含了丝警告。
沈莞秀只觉得手腕被抓得生疼,不由皱了眉头,却是压低声音道:“二姐,怎么变得这般邪门?”
沈莞乔并没有搭理,而是平静地看着顾清惜在薛嬷嬷和柬墨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那姿态从容优雅,着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和尊贵,以前的顾清惜别说是坐马车了,即便是走路也是低着头,瑟着肩,小心翼翼的,哪有如今这般风姿和气度?正如三妹说的,还真是邪门啊!
坐进马车,卷碧立刻便笑出了声:“郡主,方才您是没瞧见陈姨娘,二小姐和三小姐那脸,简直就跟在染房里似的,一会儿变一个儿。”
柬墨也是高兴的,尤其是想到方才陈玉莲被自家的郡主编排得一个字都说不出的时候,心里又痛快又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