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一向懂得自保,你看这林中枝繁叶茂、落叶积实,那量落下来,若不是被树枝挂住,也定不会摔疼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尽管冥川一再暗示他,崖高千丈,别说人,就是块石头掉下来也会被摔裂的,更别提叶清清当时蛊毒发作,且这林中还有太多的噬野……诸多条件加在一起分析,无论是谁,都不存在有生还的可能。
可顾臣风却始终坚信,他的丫头那么聪明,怎么舍得让自己死呢?
而且,这山底他才找了不到三分之一,还有更多更深的地方没走到,怎么就能确定没有在等着他呢?
顾臣风抬头仰,看着头顶那遮天闭日的枝叶相连,心中唯一支撑他的信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他除了这样骗着自己,还能用什么办法来麻痹心中的痛,他只有每天不停的找,不停的往前走,才能觉到一丝丝活着的意义。
“将军,王爷传信,他在京中等你,公主出事,我们大家心中皆悲痛不已,可眼下大仇未报,我等岂可再荒废度日?”
景临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理。
叶清清死,顾臣风痛苦不堪,几乎没了活着的信念,远在京中的白哲天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日,一封书信传回京中时,朝堂之上,白哲天雷霆震怒,指着皇帝便是一通大骂,就差拔剑了,直骂的满朝文武震惊不已,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毕竟,人家的儿死了,还不许人家发发脾气么?
众人都道叶清清不过是白哲天认来做棋子的义罢了,鲜有人知道他们是真真的父关系。
下朝之后,有人还背后议论,安定王这一步走的妙,牺牲一个义,便可换得一次起兵造反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合算。
事实上,就连白哲天自己,也当那封书信是顾臣风和景临计划实施后的一招虚晃,信直接递到朝堂之上,为的就是给他一个当众发怒的机会。
却不想,回到府中时,另一封加急的函几乎将他击溃。
“信是谁送来的,人在何?”
白哲天看过信上的容后,险些站立不稳,王妃和管家匆匆赶来,又请了太医侯着,府里上上下下都着不敢出声,只等着送信的人将始末说清。
“来人,将这信口胡言之人拉下去斩了。”
“王爷,将军与景副将一直在山底找人,可冥山山主早已与我们言明,别说我们本就进不了真正的山底,就算进得去,那里野群,以公主当时毒发的况,本就是希渺茫,景副将这才背着将军书信回京,请您定夺的。”
事实上,冥川的原话是:“就算人侥幸摔不死,挂树枝上,可摔断个胳膊的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但凡有个吃的猛路过,闻着那一的腥气,就是浑长满了刺,怕是也难逃一劫,更何况,摔哪儿都不知道呢?保不齐,在卫东踢那一脚的时候,就已断气了呢?”
只不过,这样残忍的说法,没人敢传就是了。
白哲天无论如何也不信叶清清会出事,他颤着手指看向管家:“清清不是跟着别人走的啊,那是顾臣风和景临,是本王最信得过的人!”
“他们怎么会……他们怎么敢让出事?”
白哲天接连吼了两嗓子后,当下捂着口跌坐在椅子上,一口鲜喷出来时,人已昏了过去。
“快,太医在哪儿,王爷这可怎么好啊?”
王妃大着冲上前,厅里顿时乱作一团,白梦瑶先是在门口呆呆的站了会儿,然后才小心的走上前,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将掉在地上的信捡起来。
片刻后,捂着站在原地,眼泪悄无声息的布满脸颊。
“叶清清,你怎么可以这么讨厌,说死就死,本郡主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白哲天昏迷不醒时,白梦瑶把自己关在房里,哭的眼睛肿了个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