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劣听的是我的话,要是真出了事,也是我的错。”
本来俞盛桓因为陆晏安为了陆家的事步步有些不满,可让陆晏安走,也就是自己一时赌气。刚看着陆晏安演苦计。俞盛桓还着乐,觉得陆晏安总算想起来哄他了,没想到陆晏安在那边演苦计,演着演着能真哭起来。
“不是,是我害了他们。”陆芷真的害怕,别说陆家上下几十口人命,是陆家老太太如今的模样,都能让陆芷愧疚地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要是这一次真出了事,哪怕真的去死,也抵不过自己给陆家带来的灾难。
“哪里是你的错呢?”俞盛桓温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顺着陆晏安的脊梁骨,生怕在自己的怀里哭着哭着就呛着了,“彦国不愿意借粮、苏家把持舆论,这里头有哪件事是你的错呢?”
“再说了,你不是还给老百姓办了一件好事吗?”
“你哥之前还跟我上报,说当地的老百姓因为领了米粮,终于不用再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苦日子,而且也正因为这些米粮,有许多原本落草为寇的百姓也纷纷被招安,当地不知道太平了多。”
“你看,你不是救了好多人吗?怎么还说自己会害死人呢?”
俞盛桓到怀里的啜泣声小了一些,给小花猫把脸了,拉着人到堆满奏折的案台前面,指着旁边摞得最高的那一堆说道,“这一堆奏折,全是给陆晏堂求的。”
“你哥这一回办得事很得民心,哪怕占了朝廷里一些人的利益,可还是有人愿意给他求。”
“三千学子上书状告陆晏堂贪污贿,可这里也有几千个学子的上书,他们说,陆大人做事公正、不是贪污贿之人,希皇上不要错怪好人。”
“你看,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人会因为别人侵占了不属于他的利益,而对那个人赶杀绝,可也有人会为了救一个为他们发声的人,不惜付出生命。”
“你哥是无辜的,你也没做错任何事。”
“害人的不是你,你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如果真的有错,那也应该是我错。你只是出了一个主意,拍板做决定的可是我,这个罪名也该落在我上,你更应该怪我,怎么能怪自己呢?”
俞盛桓这几天听建春来报,说陆晏安一直在虞宫闷闷不乐,不仅食量大减,今天甚至说以后都改吃素的,再有之前在武广宫跟苏沛若起争执,俞盛桓稍加思量,就知道陆晏安担心陆家,只是他没想到,陆晏安会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上揽,难怪这几天连饭都吃不下,忧虑和愧疚是两把杀人的钝刀,陆晏安被折磨到如今才显了几分绪崩溃的模样,也算是担得起陆峰儿的名头了。
只是陆晏安比起以前,多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也许是黄泉路上走过一遭的人,所以才更清楚生死的脆弱,不然怎么以前着急起来就跟自己动刀动枪的陆晏安,会在自己怀里,就像只淋了雨湿漉漉的小猫一样,嘤嘤嘤地哭着,惹人怜爱。
“好了,别哭了,你哥不会有事的。”俞盛桓用手帕把陆晏安脸上的眼泪给干了,又给倒了杯茶顺顺气,总算把人哄住了。
“我哥真不会有事吗?”也不知道是俞盛桓的怀里温度太高,还是陆芷自己哭得太厉害,大脑有些缺氧,哪怕不用手去,就知道现在整张脸烫得能煎个蛋。
“没事,”俞盛桓顿了顿,又说道,“就是可能得委屈他一段日子。”
“现在民间还是有不人在谣传你哥通敌叛国的事,不过一旦唐家停止了到乾国的计划,再加上之前这些声势浩大的求书,又有之前呈上来的买名录和捐粮明细,自然就可以水落石出。”
“苏家的势力就算再大,这天下也不是苏家的天下,等风头过去了,你哥就能复原职。”
“那就好。”陆芷总算放下心来,只要俞盛桓这个最高决策者还有救人的心思,那陆晏堂就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