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比赛,都会有输赢,更何况是这种以输赢结果、分配资源的比赛。能夺得头筹的人,自然能获得圣上的关注,平步青云也就指日可待。
可这里头却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缺陷,正如俞盛桓担心的那样,自古寒门出学子是奇事,大部分寒门子弟,要么苦读多年却碌碌无为,连一个举人都考不上,要么就是最终放弃仕,用这一识字的本领去做一些普通的工作,书生意气、名垂青史,全部化云烟。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能力相当、读书相当,为什么世家才的多、寒门仕的却。世家子弟上的是私塾,里头除了教授四书五、兵法骑,更多的是结将来的权贵,哪怕不说这其中阶级的差别,是教四书五的先生,世家的私塾和民间的学塾就差了一大截。名家先生和落榜秀才的学识沉淀和人生阅历,难道会是相同的吗?更别说那些只是口口相传、不曾书写的籍,寻常的教书先生又怎么能接触得到?又能如何给稚解释艰涩难懂的典籍?
寒门十年能出一个才子,已算是了不得了,如今就算降下这个阶级差异的栏板,可多年的教育资源倾斜,数年累积的能力差距,最终夺得桂冠的人到底会是哪一群人,结果本不言而喻。
俞盛桓想法设法要减苏家子弟、还有其它世家子弟仕的可能,一个是为了削弱世家的势力,二则是为了能在民间找到更多的能人异士,但是现实很明显并没有这么乐观。哪怕俞盛桓已做好了他能想到的一切准备,但是参赛人士的学识和能力的深浅差距,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乐劣,你知道朕为什么会重用你吗?”
“微臣不知。”
“因为你世家出,却又不依附世家,十年的父母生涯,朕认为你别那些从小只吃丨米的世家员要更了解百姓,更了解天下。”
俞盛桓从很久以前,就被当下一任君主培养,所有人都告诉他,天下百姓皆是他的子民,他做的所有事,都应该要以他们为出发点。可等俞盛桓真正坐上这张龙椅,真正想为百姓做一些事的时候,才发现真正想为百姓做事,到底有多难。
他以前总认为,只要任用民间的能人异士,自然就能从他们的上了解到百姓真正的模样,所以俞盛桓选中了乐劣,这个被所有世家排斥,又生活在民间的人。二十年的长,让乐劣比谁都了解世家,十年的历练,也让乐劣知道民间的疾苦,所以俞盛桓总以为这样就够了,可直到陆晏安给他出主意的时候,俞盛桓才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天下百姓,甚至都回答不上来陆晏安一个简单的问题。
皇上,您老笑话臣妾天天盯着丈看,说这丈好养活,只要浇一浇水便能活。臣妾尚且是种着玩就能焦急至此,那些以种丈为生的人要是看见撒下去的种子不发芽,又得多担心呢?丈好养活,撒下种子便能发芽,可这炒出来的瓜子又不是一颗一两银子的件,粮食歉收尚且可以去赊,明年再想办法还上。可这种出来的瓜子要是歉收,又该怎么办呢?征税收的可是粟米和银两,难不拿着这些去富贵人家里换粟米吗?
“乐劣,朕冒着风险举办这个选才大会,除了想把乾国用人不论出的名号打出去,更重要的是选出来几个真的可用之人。拔得头筹的人的确有出众的才能,但朕却不可能都用。”
“微臣知道,所以在公布这条规则的时候,微臣会专门去一趟选才大会的现场,为圣上提前选出可用之人。”乐劣不是瞻前不顾后的人,他能想出这个办法,自然还有应对之策。
“提前选出可用之人?”
“皇上,您需要的人,除了要有出众的才能,更重要的是,要有能够与世家抗争的果敢和勇气,如果没有这份果敢,那这个人才,不要也罢。”
“抓阄、分组,看似公平,可这里头还是有可以作的容。寻常的人在听完命令之后,大多都会选择乖乖听命,可有一小部分的人,却能很快从中察觉出规则的疏、偏倚,这小部分的人里,有人会选择利用这个疏去达自己的目的,有的人却会立刻站出来,揭这个疏,同时要求府给出一个更加公平的方案,或者增补条约,让整个比赛更加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