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盛桓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那些呈堂证供,又看了一眼一直抱臂表示事不关己的陆晏安,还有旁边盯着自己的母亲,觉得这个案子是真难断。
说陆晏安有罪?
没证据,也没动机。
说陆晏安无罪?
腹泻的药物可是在虾饺的汤水里查出来的,要真说没关系也不可能,可是要真因此下定论,这个重要的物证又已经没有了,根本没有办法循着线索去查。
“叫内务府负责采买的人过来,再派人去一趟凤虞宫,把厨房做饭用的香料都拿过来。”
陆芷一听俞盛桓这句话,就知道这里头还有戏。
内务府的人很快就被喊了过来,还带着记录各宫领用的蔬果名单。
“看看凤虞宫最近都拿了一些什么香料,看看数量对不对。”俞盛桓不认为陆晏安会蠢到留下这个把柄,可如今物证没了,人证又指着她,俞盛桓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证明她的清白。
为了方便管理和清点,每个宫室每天领取的用品都会有记录,哪怕是最寻常的蔬果,领走的是什么蔬果、多少斤两、是哪个品级,全部都有记录。类似香料这种稀罕少见的东西,比起其它的东西来说,可是好查得多。
果不其然,内务府的官员只过了不到两刻钟,就将香料清点完毕,“回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根据领取的日期和香料的剩余份量,大致是能对得上的。”
“火麻仁呢?数量也是对的?”萧琴璐可不相信这个官员的话,她一心就只觉得这个陆晏安想害人。
“回太后娘娘的话,火麻仁是凤虞宫新近领取的,由于甚少人使用,所以奴才记得十分清楚。奴才只按照凤虞宫厨子的份量采购,之后便交给了凤虞宫的人,如今微臣对了对数量,与之前那位厨子跟微臣说的数量并不太大出入,大致是用了三到四回的用量。”
“太医,这个份量足以令人腹泻吗?”
“份量太少。”
哦,那就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陆芷眼见这回总算能洗清自己的冤屈了,便看见那位读条贼长的大佬又一次张开了嘴,“敢问刘师傅,方才御医说火麻仁用于烹调实属罕见,您又是一介伙夫,那么您这汤头里加火麻仁的方子,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