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换一命的易?”
“准确一点来说,是半条人命换两条人命。”苏沛若省去了那些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指了指陆晏安的那个肚子。
“文妃,这就是你要求本宫屏退左右的理由?”陆芷面上虽然不显虚,但心里却有点打鼓。不知道苏沛若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半条人命换两条人命,陆峰和陆晏堂是犯了多大的事,才能让苏家一抓就抓了两个人。
“陆晏安,你知道为什么阿桓这一次只准备带着我去秋狝,而一点都没打算带着你一起去吗?”苏沛若没想到陆晏安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话,那么也就只能赌一把,赌对俞盛桓的了解。
“为什么?”陆芷不知道为什么苏沛若要突然提起这件事,但很显然,这是一招离间计。最近已听了不皇上痴于文妃的传言,倒也不差这两句话,暂且就听听苏沛若想说些什么好了。
“因为阿桓准备拿你父亲当饵,给彦国国君下套。”苏沛若仔细地观察着陆晏安的神,只希自己这一次是赌对了。
提起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陆峰,陆芷难免还是有些张。
如果说,陆晏安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是陆芷的一个疑,那么俞盛桓把陆峰派到彦国去办剿匪这件小事,显然就是一个更大的疑点。陆芷哪怕能理解俞盛桓对于朝堂上权力的制衡,可却没办法做到像他那样,一点个人的都不掺杂。
也许对于俞盛桓来说,陆芷,或者说陆晏安,可以为他心爱的人,可陆峰,却永远不是他心爱的人的父亲,而仅仅是一个臣子,一个可以为乾国鞠躬尽瘁的将士。
陆芷不是没有怀疑过俞盛桓派陆峰去彦国的目的,可再怎么怀疑,也不敢显。因为爱俞盛桓,所以愿意信任他,相信他不会让自己的父亲去送死,可如今苏沛若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当饵,下套?
“文妃,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后宫不能议政,这条规矩不用本宫跟你说吧?”陆芷用指尖敲了敲扶手上的木头,也不知是在提醒苏沛若,还是在敲醒自己。
“我没有乱说,”苏沛若跟陆晏安手那么多年,哪怕这几个月陆晏安的格大变,但有些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地盯着陆晏安,“当日我擅闯武广宫,本来应该被皇上治罪,你知道为什么我非但没有被治罪,甚至还获得了随行秋狝的权利吗?”
“因为我无意间撞破了皇上的。”
“当时我进去的时候,皇上的书桌上摊着一幅地图,那是繁南山的地图。不是乾国境的,是乾国、彦国,一整个繁南山及其周边环境的地图。”
“陆晏安,你父亲是将军,外头的人都说你是将门虎,你不至于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如果这一次只是一次寻常的秋狝,那么阿桓有必要在专门理政务的武广宫,看这样一幅地图吗?”
“你父亲陆峰参与剿匪的鸣淮山离繁南山不过才百十里地,要是一队轻骑,从鸣淮山到繁南山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彦国国君见过你那么多次,怎么这一次就想起来要专门邀请你呢?因为你的父亲真实的目的已泄,整个军队被围困在鸣淮山,所以彦国国君才敢堂而皇之地来到繁南山,跟阿桓一起打猎。至于你,不过是彦国国君想用来劝你父亲投降的棋子罢了。”
“阿桓不让你去,是因为不想背上蚕食皇后母族的罪名,更不想让彦国国君有机会抓住把柄,但毋庸置疑,他就是准备这一次借着你父亲被困的时机,让彦国国君掉以轻心,骗彦国国君到繁南山,至于你被围困在鸣淮山的父亲,还需要我继续说吗?”
苏沛若一字一句地说着,一点一点地看着陆晏安的脸从镇定到慌乱,甚至微微颤抖。赌对了,心思缜、天之骄子的俞盛桓,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现在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