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看着平常在其它下人面前摆架子，现在却吞吞吐吐的奶娘，突然想通为什么俞灏丰会一声不响地就被人接走。再想想之前萧碧月来凤虞宫要孩子的时候，这个奶娘的态度，原来是早就被收买了。不过眼下陆芷知道得太晚，也不可能真的让人上前去捂住奶娘的嘴，只能先听听这人想说什么，再做打算。
“之前奴婢看皇后娘娘小产，担心大皇子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皇后娘娘，便跟大皇子说要对皇后娘娘恭敬有加，还跟他说，虽然栗美人是您的生母，可如今皇后娘娘才是您的母亲，皇后娘娘现在失去了孩子，您更该多孝顺皇后娘娘。”
“可后来奴婢说的这些话不知道怎么就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皇后娘娘命人将奴婢打了一顿，又让人跟奴婢说，现在她才是大皇子的母亲，至于栗美人，最好一辈子都别在大皇子面前提起，等以后大皇子多长些年岁，就能把栗美人给忘得干干净净。还说，还说……”
奶娘把这话停在这里，显然后头的话只会更难听。
“说什么？”
“皇后娘娘说，最好栗美人能消失在这个世上，不然大皇子一辈子都养不熟。”
陆芷知道萧碧月她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甚至也清楚她们会把这个黑锅扣到她的头上，只是没想到这话说出来会如此扎人。
说她恨不得赵绿去死，说俞灏丰一辈子都养不熟？
俞灏丰是一个人，是一个有完整人格的人，哪怕陆芷再不喜欢赵绿这个人，但赵绿是俞灏丰生母这件事是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她从来都没想过否认，也没想过要把这个事情给抹除。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想把俞灏丰据为己有，又何来的养不熟一说？
陆芷对俞灏丰并没有坏心，平常安排人照顾他也算是尽心尽责，这些善意到了旁人的眼里，怎么就成了她的居心叵测，只拿俞灏丰当筹码，一心只想笼络俞灏丰的证据呢？
她赶紧抬眼去瞧俞灏丰的神色，生怕这个孩子会误会她之前对他的那些善意。可俞灏丰似乎是察觉到陆芷的眼神，只别过头，并不正眼看陆芷，只让陆芷瞧见半张苍白惨淡的小脸。
几个月的养母，伺候了五年的奶娘，谁的话可信，谁的话不可信，似乎俞灏丰已经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