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后娘娘。”
“娘,您怎么来了?”
陆芷吓了一跳,早先陆府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诰命夫人要过来,还以为最后只会让嫂子唐萝过来传个话,谁曾想这位老太太还真自己过来了,这是陆家又出了什么事吗?
“安安,你怎么瘦这个样子了?”齐七娘行完礼,一起就瞧见自己的儿跑到自己的跟前,这一看心就疼得不得了,自己的儿比起上一次来看自己,瘦得简直不是一点半点,连气神都快没了,看着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娘,我这是为了冬天养膘做准备。”陆芷上说着应付老太太的玩笑话,可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哪怕老太太不说,过分宽松的服,镯子不同以往的空隙,铜镜里有些消瘦的脸庞,仿佛陆芷在来这里之后养下来的,就跟那颗已觉不到疼痛的心一样,都被那两场灾祸给生生剜去。
“当今圣上可没什么楚王好细腰的传言,就算是有,你是皇后,也不该像那些以侍君的人那样,去苛待自己的体,知道吗?”齐七娘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儿在安的玩笑话,只是这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免得以后儿突然人蛊,鬼迷心窍去做了傻事。
“有什么事就跟家里说,你给娘写信,娘一定会看,也绝对会回信,就算娘体不好,不能常进宫,但你嫂子沉浮商海多年,懂得事也比娘多,就算为娘不能进宫,也能给你一些中肯的建议。千万别把话都憋在心里,说出来心里才不会难。”
如今宫中的局势也在变幻,这个儿以前一向规矩,可历了那么多事,不仅懂事了,连带这置人的手段也跟那些养在深宫的人一样,这让齐七娘不担心,自己这个儿会不会也变那种视人命如草芥、滥杀无辜的人。
“娘,您放心吧,儿知道该怎么做的。”陆芷自然是知道这老太太话里是什么意思,的确是抑郁过一段时间,也一直不愿意放下那个孩子的事,可这个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如果不能把这个软肋藏好,外头那些人就会一直拿铁钩子在的心里搅,剐得鲜淋漓。
那个孩子是陆芷心底一辈子的痛,放不下,却也不会再暴在外面任人宰割。
“小时候你就不是个让娘心的孩子,可你现在长大了,娘却希你能让娘为你心。安安,放不下就放不下,不丢人,要是说出来能好些,那你就说。要是想藏一辈子,那就藏得漂漂亮亮的,别让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脏了你的手。”
“娘以前总希你能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生下一儿半,可是这天命不可违,但既然了宫,有些事就不能太执着,皇上的恩宠也罢,失去的孩子也罢,都是老天爷摆弄的玩笑罢了。但你千万不能因为这个玩笑就自暴自弃,人活一世,能有什么坎是过不去呢?”
虽说后宫是一个用围墙围起来的牢笼,可这个牢笼却还能出去不的东西。陆晏安在繁南山的事,有陆晏堂和陆峰告诉齐七娘,而在后宫的事,也难免会从其他人的里传到齐七娘的耳朵里。
心疼自己的儿遭遇了那么多的变故,更担忧自己的儿会因此大变,陷无穷无尽的梦魇中。
一条生命的逝去本是无可奈何,可留给对方的,却是无尽的伤痛。这种伤痛,伤、伤心,会日渐月染,为一个永远都钉在心上的疮疤,不管怎么去饰太平,都去除不掉它坑坑洼洼、支离破碎的一面。
齐七娘不希自己的儿一生都陷在这种苦痛中,永远都背负着这份伤痛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人活一世,遇见的事那么多,能有什么苦痛是捱不过去的呢?
可对于陆芷来说,这个苦痛不仅难熬,而且还有人不希熬过去,所以日日夜夜拿着这件事来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