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陆芷其实并不打算重旧业的,毕竟妆博主并不是一个非常好干的行当。
虽然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所谓的妆博主,就是手里掌握着一堆品牌商排队送的打正装,手握无数金主,每天都有大把大把钞票进账的好康,但实际上伴随高收益的,必定还有高风险。
所谓的高风险,不是指无数次修改视频以求让金主爸爸满意,也不是在销售旺季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谨慎又小心地在几个金主提供的产品面前斟酌用词,免得捧了这个砸了那个,而是这份工作带来的实实际际的生理损耗和神压力。
重拍、熬夜剪视频、长期频繁地上妆、卸妆,因为想不出一个新的拍摄主题而常失眠,来自同行的拉踩,品牌方对销售结果的不满意,新起之秀的威胁……
陆芷到现在依旧能够清楚地回忆起,第一笔来自平台的打赏,第一个来找做推广的品牌,第一次因为合同被骗,第一次被同行泼脏水,可每当把这些回忆都翻出来咀嚼的时候,大多数还能一同被翻出来的绪,基本都是后面两种,消极又负面。
快乐和幸福从来都留不住,而悲伤和痛苦却永远都牢牢地刻在心上,哪怕把一颗心碎、,可再拼起来的时候,还是能察觉到麻麻的疼和痛。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主子,您都看了好久了,要不还是去院子里吹吹风歇一歇,免得看久了,眼睛花了。”
月桃瞧着自家主子又开始发呆,实在是担心主子又跟以前一样,坐着坐着就开始哭。虽说那件事已过去了一段时间,主子和皇上和好之后,皇上也常到虞宫来,可毕竟是失去了一个孩子,哪怕那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可终归是主子上的一块。明明之前跟皇上关系融洽,肚子里也有了一个孩子,怎么眨眼之间,就变了天了呢?
“不了,等一会儿嫂子就该过来了,我趁着人还没到之前,再把卡换一换,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选择。”陆芷背着手,把桌上那些乱糟糟的卡纸拼拼凑凑,企图凑出来几个这些年网上红火的款眼影盘。
陆芷不会画画,但做了那么些年的妆博主,那些术生该学的彩搭配,也多懂一些。在决定要重旧业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让宫里的画师给用料调配了目前能够调配出来的,按照从深到浅的程度进行排列,总共做出三套,全部在背后写上名称,一套订死了,剩下两套剪纸片,供陆芷拼凑眼影盘用。
陆芷在宫斗这门课上只能算是个小学,但是在妆这门课上,哪怕有人敢称第一,也能直接冲上去,用在现代做的那些妆功课把第一名的头给打,更别说还有另外一个独门方——一一头磨细磨钝的扁头竹。
“晏安,这是用来干什么?”
唐萝看着小姑子拿出来的东西一头雾水,这些排几组的纸片已十分奇怪了,更别说是小姑子递到手上的这小竹。这小竹看似跟像民间儿敢开始学习写字时用来划沙盘的竹,可用来书写的头部却明显要比那些竹要细小地多,更别说这个扁头的形状,实在是想不出这竹的用。
“嫂子,你先看看,你的红阁的胭脂水师傅,能做出这些吗?”陆芷用手点了点排好的卡,这是按照之前网上比较红的几个眼影盘拼凑出来的,后期要是效果好,再用那些卡,出一组口红号。
眼影盘和口红,是人一生最爱收集品之二。
人,就是一个个块收集患者,不管是一盒一盒各异的眼影盘,还是一支支在男人眼中相差不大的口红,只要有新品上市,就永远都管不住自己的手。
不仅是鼎鼎有名,已进中国二十几年的国际大牌,还是悄然兴起,想靠低价位杀出一条路的国货,都不约而同地盯住这一亩三分地——口红。烂番茄、南瓜橘、珊瑚,姨妈红、斩男、前任风,水、丝绒、哑、亮片,只有人想不到的,就没有商家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