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昊东说,当时他正跟你们这帮人谈起陆峰拿能买一百匹好马的粮食,去找腹狄人换了五十匹劣马的事,朕很想知道,邢昊东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事,才惹得皇后大怒出手,之后皇后又说了些什么,才让你和邢昊东输得心服口服?”
“皇上,您真想知道?”
虽然事已过去多年,但是因为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乃至于尉英麒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大半,不过这大半里,恐怕有不是皇上不想听的。
“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早些年的时候,陆晏安就一直认为俞盛桓有削夺父亲陆峰兵权的意思,所以跟俞盛桓的关系一向不大好,乃至到陆晏安落水的前几天,他们两个还因为这件事吵过架,所以俞盛桓哪怕不清楚当年的陆晏安是个什么子,也能多猜到,陆晏安说出来的话,恐怕不会是什么赞誉皇帝的好话。
“邢将军当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说要是自己在那样的况下,必定会带着一支大军,趁着寒冬将至的好时机,狠狠地将腹狄人打退五百里。”
“结果邢将军的话音刚落,就见皇后娘娘兜头一盘瓜子往邢将军头上浇去。得亏当时皇后娘娘还给邢将军留了几分薄面,这要是浇的是庆丰的茶水,恐怕邢将军那张脸也挂不住。”
浇邢昊东一瓜子?
看来陆晏安就算是忘记了以前的事,可有些习惯却是怎么也改不掉,比如这个一生气,就往人头上浇东西的坏习惯,他可没忘记之前陆晏安浇了苏沛若一脑袋炖汤的事。
“本来邢将军当时还生气的,正准备转去跟对方干上一架,可这一转,就发现是十岁出头的皇后娘娘,甚至于人家的大都还没有邢将军的手臂,可邢将军当时已把打架的架势给摆出来了,就算看清对方是个小孩子,可也不好直接收手,便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准备撂下两句狠话,吓吓皇后娘娘便作罢,企料皇后娘娘一点也不害怕,倒是盯着邢将军骂了一句话。”
“尔等世家子,怎知百姓疾苦?”
“当时我跟邢将军都愣住了,本就没想到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能说出这种话。不过因着气氛有些尴尬,我也就顺着皇后娘娘的话往下问,想让邢将军能有些时间冷静冷静,别到时候真持强凌弱,出手打了一个小孩子。”
“皇后说了什么?”
俞盛桓已迫不及待想知道当时的陆晏安到底说了些什么了。
陆峰拿能买一百匹良马的粮食,换了五十匹劣马这件事上报到朝廷之后,简直是满朝皆惊。可自己的父皇却一点都没有怪罪陆峰的意思,反而在这之后,还给了陆峰不的赏赐,哪怕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也实在是有些奇怪。
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的俞盛桓也跟邢昊东差不多,认为既然寒冬将至,腹狄人又屡次进犯,自然是应该趁着腹狄人粮薄马瘦的时候去攻打腹狄人,把人赶到五百里,甚至一千里之外,这样一来,腹狄人下回要是还想进犯,就得掂量掂量了。
明明是一个绝佳的攻击时机,可是陆峰不但放弃了,甚至还在腹狄人粮食最短缺的时候,拿着粮草去亏本买了五十匹劣马,换现在的俞盛桓,自然是能明白陆峰当时的用意,可那个时候才十岁出头的陆晏安,难道就已猜到父亲的谋略了吗?
“皇后娘娘说,粮薄马瘦之时,的确是攻击的好时候。但古话有云,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腹狄人本来就作战凶猛,要是陆将军真的奋力去与人厮杀,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可一旦等到来年开春,草马壮的时候,腹狄人必定会再次进犯,而且会比这年寒冬打得还要再狠上百倍。”
“更何况,腹狄人平日里作战就十分勇猛,哪怕是在寒冬,其战斗力也不逊。凭借乾国的兵力,能不能一举把人击溃,实在未可知。如若不能斩草除,那么这个仇,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腹狄人就会要乾国连本带利地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