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盛桓和俞盛允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待所有下人都退下之后,就剩下兄弟之间的心理战。
“皇弟,都说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知道你这个昨日的新郎,当得如何?”
“皇兄您就别开臣弟的玩笑了,要是真让臣弟说,那臣弟也只能说这位彦国的欣尧公主端庄娴静,子温婉,的确是一位良配。”
“怎么?听皇弟的意思,是觉得婚前没有让你们两个再见上几面培养培养,所以觉得有些可惜?”俞盛桓可没从俞盛允的话里听出来多可惜的意味,反倒听出了不无奈的绪。
“皇兄,都说父母之命、妁之言,父皇已去世,那您就是臣弟的兄长,您定下的亲事,自然就是一件好事。”
俞盛允的确有些不满意,但这种不满意,并不在于妻子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而是在于这个妻子是一场政治场上的筹码,并且他俞盛允也不是坐在赌桌旁边运筹帷幄的主人翁,如果要在赌桌上给他安排一个份,恐怕就是桌上随意任人摆弄的天九牌。
说起来,筹码和天九牌,倒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弟,既然你也说欣尧公主的子娴静,是位良配,那么皇兄也就先在这里祝贺你们两位夫妻关系和睦、早生贵子了。”俞盛桓当然听得出来俞盛允的意思,今日他问的这两句话,也不过就是想试探试探俞盛允的子,对于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赐婚,到底是逆来顺呢,还是假意承接,背后却释放不满呢?
现在看来,反倒更像是第三种。
一边假意地掩饰自己的不满意,一边有意地表示自己的忠心,这种既破又立的姿态,倒是让俞盛桓想起陆晏安来。
明明就是一个弱的小猫,可就算被人按在手心里,却还是在俞盛桓抚的时候,假意乖巧,实则张开还没长好的牙齿,狠狠地咬自己一口。这种充满着乖巧和叛逆的矛盾,却让俞盛桓骤然升起了一种征服。
不过这种征服仅止步于陆晏安,至于眼前这个一点都不服驯的俞盛允,俞盛桓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皇弟,想必你应该也清楚皇兄为何要给你赐婚。今日彦国与乾国讲和,又将太子与公主送到乾国,其中的缘由你应该也看得明白。朕将你从千里迢迢的封地上召回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要你娶这个彦国公主。”
“靖北营是广靖城里两个军营的其中之一,其兵力几乎与防卫营相当,但其中的军备和军需却比防卫营要高出一大截,朕希你能在靖北营里打出自己的一番天下,等到来日,也好跟着皇兄一起并肩作战,攻克彦国。”
俞盛允今年才二十岁,要是真的心思沉稳如他一般,恐怕俞盛桓才该担心是不是不小心养了一头狼。会不服气、会不满,至证明这还是一个没有驯化完全的小狼崽,不过既然一时的甜头没办法安抚,那么俞盛桓也就只好抛出长久的橄榄枝。毕竟,俞盛桓一开始打的主意,也是希俞盛允能回来牵制苏氏和萧氏的势力,眼下瞧着俞盛允多也有些能力,俞盛桓反倒更放心了一些。
不过,这个甜头是给了,可苦头也没落下。
靖北营的军需、军备、军饷,是乾国国一顶一的,但是这其中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靖北营的人作战有多凶猛,也不是因为靖北营平日里还得去完一些别的营完不了的任务。能拿到这么高这么好的待遇,全因为这个靖北营,是一个彻头彻尾、由世家亲兵组的军队。
跟防卫营那个一半百姓一半世家子不同,这个靖北营是完全归属于世家的。多年前广靖动乱的时候,是苏氏为首的几个大世家贡献出自己的亲兵,然后协助当时的国君击退侵犯的敌军,是以保卫了广靖的安全,也保全了乾国的仅存的希。
后来,当时的国君为了激世家的倾力协助,便在当时集合世家亲兵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兵营,并赐名为靖北营,允许其为世家亲兵的训练场,是以在这么多年之后,这个靖北营渐渐被世家的人所把控,最终变历代国君的一个心病——假若当年十七皇叔动乱的时候,靖北营愿意出兵,文仪公主也不用冒险带着三千兵马跟十七皇叔的人拼,还差点牺牲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