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没把萧琴璐像萧碧月一样绑在椅子上,看着那些被她指使的人的血溅到她的脸上,让她也尝尝濒临死亡的恐惧,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她错在违反宫规吗?
不,她错在太傻,以为那个冷冰冰的后宫就算再没有感情,也该有点怜悯之心,可陆芷没想到,那个后宫里的人就没有心。哪怕真的有心,那也是嚼碎了别人的一副好心肠,靠着人血人肉的滋养,一点一点长出来的渣滓!
“我只是想给那个孩子烧件衣服,做错了什么?”陆芷紧紧地攥着齐七娘的衣服,哭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这件事在陆芷的心里憋了太久,放在梳妆台镜子后面的拨浪鼓、收在衣柜最底下只烧了一半的棉衣、半夜里恍惚听见的啼哭声,每日每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无不在强迫陆芷回忆当日的事情,哪怕陆芷把自己生生割裂成两半,一半日夜哭泣,一半白日如常,可自己的心不会作假,痛的时候,整颗心都在痛,根本就没有一个不痛的地方,能让陆芷喘口气。
她崩着一根弦到陆家来,想演好这出戏,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既然自己已经在戏中,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不被影响呢?
陆芷只想借着那件事让陆峰能够理解,为什么以前的陆晏安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可情绪这种东西,只有两个状态,一个是有,一个是无。陆芷扮演陆晏安的时候,这个情绪是无。可当她开启了一道口子,想借着那件事迷惑陆峰的时候,自己却也跟着一起被卷了进去。
演得最好的时候,就是你完全变成那个人的时候。
只有在家人面前,陆芷才会彻底地放下心防。
陆芷安心地窝在齐七娘的怀里嚎啕大哭的时候,那一刻她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陆晏安。
这是一场完美的戏,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