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没想到会收到回礼。
“晏安,你之前在兵铺跟皇上一起挑选匕首的事,晏堂回来就跟我说了。将士在战场上杀人,一靠反应敏捷,二靠同伴掩护,实在不是只靠一把名家出产的武便能解决的。”
兵铺那件事闹得实在有些大,虽然陆晏安和皇上并没有被人认出来,但是陆晏堂这张脸却太招摇,所以陆晏堂回家之后,也不用等消息传到家里,自己就自发自觉地往陆峰这个当父亲的书房里进,清楚又直接地说明了当时的况。
“不过你给爹送的匕首,爹很喜欢。”陆峰看着张到手脚都有些蜷的陆晏安,不想起之前齐七娘嘱咐的事,说晏安忘记了以前的很多事,让自己收敛一下,免得吓着儿。
起初陆峰只觉得齐七娘是小题大做,认为是太过疼惜儿了,才会相信外头那些谣言。自己的儿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次高烧,就把过往全部忘记呢?可是当陆峰再次看见自己儿的时候,他才真正相信齐七娘所言非虚。
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张、害怕,丝毫没有以往飒爽利落气质的陆晏安,就是自己的儿。
“晏安,爹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那么害怕。”
陆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新儿相。他本来就常年在外,偶尔几回回来的时候,也大多是把心思放在陆晏堂的上,对于他这个儿,关心地最多的,也是早课、骑术学得好不好,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这个儿到底是怎么一点一点长到这么大的。
直到陆晏安在他面前嚎啕大哭的时候,陆峰才真正意识到,他似乎一直都把陆晏安当儿子养,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子失去一个孩子,该是多么地痛,多么地悲,而他却一直只在意陆晏安与太后娘娘的关系,希能在后宫傍到一个靠山,不至于在失去了皇上的宠爱之后就一无所有。可他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认为自己儿是做错了,该去跟太后娘娘道歉,又跟外头那些拿着杖毙宫人的事,要求皇上重新考虑皇后人选的言,有什么区别呢?
“你娘说,你不记得很多事,那你还记得这把匕首的故事吗?”
陆芷眼见陆峰从书桌的屉里取出一个致的盒子,但里头却只装着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试探地看了一眼陆峰,希能从陆峰的眼神里读出来些什么,可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走别人人生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假装这个人,参与这个人的人生呢?
“你小时候就爱跟在你哥哥的屁后头,你哥哥有什么,你也要跟着要。明明年纪差了好几岁,可是你哥哥开始习武练早课的时候,你也要拿着一树枝在后头跟着比划。”
“以前你最喜欢的地方,一个是马场,一个是我的书房。因为在马场你可以跟马玩,而在我的书房,你每次总能翻到不一样的东西。”
“这把匕首是你十岁那年,在书房里找到的。我当时看到你把这把匕首拿出来玩的时候,气得打了你一顿,连你娘都没把你护住了。后来你憋着哭腔,跑到书房问我,要长到什么年纪,才能玩这把匕首。”
“那个时候我气昏了头,所以就跟你说,等你学会十八般武艺,能把练功房里所有的兵都耍得行云流水的时候,我就把这把匕首给你。原本我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曾想你当了真,从此之后,练早课的时候也不赖床了,每回去马场的时候也不再顾着跟马玩,在爹没有注意的时候,一点一点地长了爹期的样子。”
“晏安,爹觉得,现在可以把这把匕首给你了。”陆峰把装匕首的盒子往前一推,可见陆晏安许久不敢动,便只好拿着盒子塞到的手里,“爹知道你边有人保护,但有些时候,只有自己动手才有安全。”
“这是先皇赐的匕首,能斩不服军令的武将,也能砍忤逆犯上的文臣,见此如见先皇,你拿着,万一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也不用被他人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