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盛桓被自己的母亲吵得有些烦了。
每一回萧琴璐说起陆晏安,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来来回回、絮絮叨叨,倒是跟从前念叨自己,要怎么获取父皇欢心,让父皇把皇位传给他一样,明明都是一些不需要说的琐碎事,可自己的母亲,永远都要念上一遍又一遍,仿佛多念几遍,就能真似的。
俞盛桓突然想起之前陆晏安跟自己商量的时候那份果断,想要什么,从来都是干干脆脆地开口,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彻查栗嫔、揪出萧碧月这个凶手这件事,陆晏安跟他说的时候,甚至连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的,大有一种如果自己不同意,现在就去练功房提刀,再跑去源寿宫杀了萧碧月的决心。
这种恃宠而骄的语气,倒是让俞盛桓放心不。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至证明陆晏安对他是信任的,总比之前什么事都不愿意依赖他的好。
“皇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哀家说话?”萧琴璐说着说着,这才发现俞盛桓似乎在走神,本就没有在听说话,那刚刚费的那些口水,又有什么用?
“母后,朕清楚您的意思,只是栗嫔那个案子,的确是罪证确凿,既有人证,也有证,哪怕萧碧月抵赖也没有用,至于您说的,晏安让宫人和嫔妃过来观刑,这件事的确有做错的地方,朕之后会跟好好说说的。”
“皇儿,你是哀家生的,哀家难道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吗?会跟皇后好好说说,最多也就是口头上提上两句,能有什么用?这个陆晏安现在能当着哀家的面把哀家的侄给斩首,哪天都不知道会不会上哀家。”
“还有,现在宫里一直在谣传,说哀家那位侄杀害了栗嫔,哀家哪怕没有嫌疑,多也有些管教不严的罪责,还说哀家不应当继续抚养大皇子。你倒是说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是陆晏安传出来的?”
这才是萧琴璐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儿子过来一趟的原因,之前暗示萧碧月去杀害栗嫔,再把嫌疑栽赃到陆晏安的上,用这样的办法来抢夺大皇子。虽然现在萧碧月被定罪斩首了,但至现在俞灏丰还在的手里,只要抓住俞灏丰这颗棋子,哪怕以后萧氏不愿意再送人进来,也可以借着俞灏丰的份,笼络几个宫中实力较强的嫔妃,继续跟陆晏安作对。一旦俞灏丰再次回到陆晏安的手里,那么这个太后娘娘就真的是形同虚设,一点用都没有。
萧琴璐但凡有点打算,都不会让自己于这种劣势之下。
“母后,晏安不是这样的人。”
俞盛桓对这件事已有些厌烦了,之前把俞灏丰送到自己母亲这里,一是被萧氏、苏氏的人胁迫,二是担心陆晏安刚刚小产、箭伤又还没有好,没有心思照顾俞灏丰,这才把俞灏丰送到源寿宫,现在自己母亲这番话,倒是说得好像陆晏安为了要会俞灏丰这个孩子,不择手段一样。
“不是这样的人?那是哪样的人?”萧琴璐已听出来儿子话里的不耐烦,但却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哀家跟你说,如果你敢把丰儿给这样的一个人抚养,你信不信哀家现在就到下面去给先皇谢罪?”
萧琴璐是真的害怕自己儿子把俞灏丰再送回陆晏安那儿。现在这个陆晏安已仗着自己儿子的宠爱开始横行专断,要是真让把大皇子给拿到手里,那以后自己还有什么筹码能跟斗?
苏沛若因为繁南山的事,能再活上十年就算是好运气了,剩下比较得宠的岳晴初又唯陆晏安马首是瞻,至于黄梅伊,因为之前白猫的事,听说现在整天疑神疑鬼的,自己的儿子也已很久没去的宫里了,那整个后宫里,萧琴璐还能再指谁?难道要去跟程行的孙程玮蓉抢二皇子俞灏熙吗?
“行了,母后您也别再闹了,朕听你的就是了。”
俞盛桓原本也没打算再把俞灏丰从自己母亲这里送回到陆晏安那里,毕竟俞灏丰是个快六岁的小孩子,又不是什么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件,老是送来送去的,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了,现在朝堂上,隐隐有苏氏、陆家两个阵营的分界线,俞灏丰在自己母亲这里倒是还好,要是送到陆晏安那边,哪怕陆家没有异心,可跟在陆家后头的那些人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