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家宴,也少不了觥筹交错的时候。
跳舞的舞女和抚琴的琴女纷纷退场,声如百灵的歌女也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嘴,就连宴席上最经常听见的碗筷碰撞的叮当声,也渐渐消弭,只余下在场的两个人,还拿着酒杯在推杯换盏。
“皇上,臣妾与明东王妃就先退下了,您与明东王切勿贪杯。”陆芷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俞盛桓也已经开始跟俞盛允演戏,便知道她该把樊琅盈给带出去了。
“去吧,记得安排好人,先送明东王妃回去。”俞盛桓虽然闻着一身的酒气,但是意识却十分地清醒,他凑到陆晏安的耳边,状若亲昵地跟她说道,“你也回去歇着,估计这边的事情没那么快完,给陆将军的信你照实写就行了。”
“知道了。”陆芷反手握住了俞盛桓的手掌,依旧是热烘烘的,暖得她的心里一软,“别多喝了,要是喝得少,明天就给你送醒酒汤。”
“不该是喝得多才送醒酒汤吗?难道朕的安安也喝醉了?”俞盛桓明明已经知道陆晏安是为的什么缩的脖子,可还是故意把头往她肩膀上靠,“没事,俞盛允就是个半大小子,吃得多,可喝酒却不一定行。回去就歇着,信不着急,你慢慢来。对了,要是觉得夜里没了朕给你暖床会冷,那就把阿橘给抱上,那胖猫一身的肉,肯定暖和。”
“不准说阿橘胖,再说它胖,就不给你送醒酒汤了。”陆芷见俞盛桓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便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怎么严重,也就稍稍放下心来,去安排宴席收尾的事情。
陆芷总觉得之前俞盛桓说樊琅盈去靖北营给俞盛允送饭的事情是话里有话,只可惜她跟樊琅盈实在不熟,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能套话的时候,所以陆芷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坐着马车离开,然后准备在写给陆峰的家书里,说一说这件事。
陆芷后来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直后悔自己要是在宴席结束的时候,就知道樊琅盈送饭的内情,恐怕会直接把樊琅盈这个人给扣下来,根本不会让人离开皇宫半步。
只可惜,刚刚发芽的种子还躲在土里,哪怕是务农多年的老农夫,也不能一眼瞧见这颗小小的绿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