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就没想过,会有一天在俞盛桓不在的前提下,到武广宫这里来。
“参见皇后娘娘。”
“何丞相,不必如此多礼。”
陆芷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现在这间屋子里,除了最悉的陆晏堂,还有邢沛、丁原,以及丞相何毅。
由于有乐劣这个共同的朋友,所以邢沛跟陆晏堂也算是识,但丁原和何毅,却明显不是陆晏堂,或者说是陆峰的阵营,而在这个时候还专门请了这位流之辈过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说吧,本宫得住。”
陆芷的指尖冰凉,贴着汗津津的手心,仿佛连心都冷得发颤,不敢去问,到底是谁出了事。
是父亲陆峰,还是丈夫俞盛桓?
“皇后娘娘,前线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在协助陆将军攻克鸣淮山的时候,被敌军的炮弹砸伤,而炮弹之中又掺着金水,现在整个人已发热一天一夜,恐怕生命危矣。”
“什么时候的消息?”陆芷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抖。
“九百里加急,从消息发出到收到,不超过十个时辰。”
十个时辰,那就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你们让本宫过来干什么?”陆芷想喝口茶定定神,却发现自己的手本拿不起茶碗。
当啷。
上好的海蓝釉勾丝金莲茶碗就这么掉在地上,原本陆芷最爱的冰裂纹现在倒是真的跟碎纹相互映照,出来的茶水流淌在平整的石面上,一点一点地延出去,仿佛有生命一般,而被碎片死死压住的茶叶却只能停留在原地,等着被人捡起。
“皇后娘娘,皇上在出征之前吩咐了,如若有急事,可请您坐镇武广宫。”何毅不卑不地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皇后娘娘是流之辈便轻看。
“何丞相,本宫乃是一介流,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哪怕坐镇武广宫,却也帮不上你们任何的忙。”
不接这个烂摊子!
明明是俞盛桓的工作,他怎么可以把事全丢给!
俞盛桓,你回来!
“皇后娘娘,皇上的意思是——”丁原话说到一半,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吭声的陆晏堂,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由他来说。
陆芷顺着丁原的眼神,看到了陆晏堂,又扫视了一圈屋子里所有人的神,笑得有些凄惨,“他是不是说,如果他回不来了,就让本宫主持立储,哦不,应该说是登基大典。”
“皇后娘娘,如今事还没有到这一步。”陆晏堂是最见不得自己妹妹伤心的,且不说现在妹妹还怀着孕,要是真因为伤心过度出了事,他不仅没办法跟家里人代,也没办法跟皇上代。
“没有到这一步吗?”陆芷从椅子上艰难起,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俞盛桓平常批阅奏折的桌子前,“如果没有到这一步,你们又怎么会本宫过来。”
“说吧,还有什么事。”陆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扶着自己的肚子,一屁坐到俞盛桓才能坐的位置上,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停止颤抖,准备听完他们还没有跟自己说的事。
“彦国储君樊君于昨晚深夜从明东王府潜逃,今天士兵拿着画像在广靖城门口守了一天,均一无所获。而且刚刚大牢那边也传来消息,说之前在宫中抓获的彦国探子桃心也已越狱,目前也并未查获什么有用的线索。”
“明东王府那儿暂且不说,大牢那边是怎么回事?桃心是怎么越的狱,翻墙、挖地道,还是杀狱卒,总该有个逃脱的路线吧,怎么可能连条有用的线索都查不到?”陆芷看着低头给汇报的丁原,气得肚子一跳一跳的。
丁原算是俞盛桓在朝中的心腹,份量甚至比如今随军的乐劣还要重,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竟然跟说两个关键人失踪了,而且还本查不到逃跑路线,这种况陆芷要是还能不急,那就真是没良心了。
“启禀皇后娘娘,据现场的痕迹,桃心是用自己已磨尖的指甲打开了手上的镣铐和门上的大锁,随后又趁着狱卒不注意,将人的脖子扭断,随后又穿着狱卒的服,大摇大摆地出了大牢的门。微臣推测,恐怕在此之前,桃心就已起了越狱的心思,一直呆在牢中则是为了确定狱卒的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昨晚桃心恐怕是认为时机了,所以才杀害了狱卒,越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