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日子过得很慢,比如陆芷一天一天等着俞盛桓病的时候,可有时候,日子又过得很快,比如陆芷的肚子,好似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鼓了起来。
“皇后娘娘,您胎像平稳,预产期大约是在这十天之中,平日里要是没什么要事,可起走上三四刻钟,等生产的时候,也更容易一些。”
“好,谢谢你柏。”
“皇后娘娘客气了。”
如今已秋了,院子里即便是一天扫三回,也难免会有落叶,不过虞宫院子里最大的这棵树是一棵长青树,哪怕是到了寒冷的冬天,树干上也会留下许多的绿叶,就算被大学压垮了枝桠,等雪落下,依旧能瞧见那一片一片的绿。
陆芷手温地了自己的肚子,又抬手看了看系在自己手腕上的勾玉,勉强让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一些。
孩子,妈妈这回把你保护得很好,你以后都会平安长大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陆芷被诊出有孕,只是俞盛桓有意隐瞒,也不想被外人道,结果去了一趟繁南山,孩子便狠心地离开了这个母亲。
那个时候的俞盛桓要提防着樊景瑞,陆芷为了不让樊景瑞看出异样,咬着牙跟俞盛桓过去,之后又上了苏沛若的有意安排,还有樊景瑞的突然挟持,如今一年过去,俞盛桓和樊景瑞正式撕破了脸,甚至还把已逃到边境的樊朗宇作为人质,要求已僵持了二月有余的彦国将士退兵千里。
原本因为庄国的明显站队,原本与乾国战的彦国便有些劣势,俞盛桓又有樊朗宇这个彦国储君,让樊景瑞退兵,也算是水到渠。
之前前线那边也已送来信,宣布乾彦两国将重新以鸣淮山为界,划定两国的国界,两国之间的战役,也算是告一段落,至于已在外征战几个月的乾国国君,也已要回来了。
不知道俞盛桓回来的时候,赶不赶得上看孩子的第一面?
陆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跟俞盛桓的算是一笔糊涂账,跟苏沛若那个建立在权力基础上的虚假爱不同,作为一个外来人,从看上俞盛桓的脸,再到喜欢俞盛桓这个人,几乎是没把俞盛桓这个乾国国君的份作为爱的考量标准,不是觉得没必要,而是不喜欢俞盛桓这个乾国国君的份。
从俞盛桓为了维稳,要求陆芷不得置司香茗开始,再到跟苏沛若多次争执的时候,俞盛桓对、与对苏沛若的态度差异,以及与苏沛若背后的利益考量,即便俞盛桓多次跟说过,以后会万事以为先,但是陆芷也清楚,万事以为先的大前提,是不涉及国事,不涉及政事。
等到后来陆芷跟萧琴璐的争执,那几乎就是萧琴璐单方面的占优势。
以孝为先,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这句话都不会过时,更别说是在讲究敬老尊贤的古代了,要俞盛桓为了陆芷这个人,去忤逆他的生母亲,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俞盛桓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大让步,就是把萧琴璐送到咏建寺,原本陆芷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萧琴璐这个人了,结果因为桃心的有意谋划,以及萧远山的野心,陆芷得以有了一次大逆不道的机会。
“你来干什么?”
“别担心,我不是来要你的命的。”陆芷看着已瘦得不人形,上还隐约散发着一些异味的萧琴璐,心里有些许地痛快。
“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你的宝贝儿子俞盛桓要回来了,可能他会替你主持公道,把我也扔到什么咏建寺去,不过萧氏那群人的公道他就主持不了了,因为萧氏的人已凉得差不多了,听说现在萧氏大宅就剩下一个空壳,倒是跟你这个源寿宫有些像。明明外头看着富丽堂皇,可走进来一瞧,不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床上还躺着一个会气的老太婆。”
“别着急掐死我,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呢。”
陆芷看着萧琴璐拼了命地往自己这边手,似乎是想抓住自己,不过早有防备,本不准备让萧琴璐自己一毫,所以即便是已把宫人遣退出去,可也不会为了炫耀自己如今的优势,而故意离得萧琴璐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