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
樊琅盈朝俞盛桓行礼,可眼神却直直地瞟向自己的哥哥。
“免礼,明东王妃与樊君多年未见,应当十分想念了,”俞盛桓已发现那个跟在樊琅盈后的人了,“朕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樊朗宇十分警惕,一听完俞盛桓这句话,眼神就直直落到刚刚跟着自己妹妹进来的人上,然后又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
“哥,我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跟进来的。”樊琅盈低声对樊朗宇说道,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进宫,就把自己哥哥手里最大的筹码给出去了。
“算了,”樊朗宇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安道,“等俞盛桓离开,我们就带着人走,大不了不要明东王妃这个虚名了。”
“嗯。”
樊琅盈有些鼻酸,藏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也差点要收不住。从来就没想要过明东王妃这个虚名,就算一开始父皇要安排嫁给俞盛桓,当时心里想的,也不过就是要如何迷对方,要怎么在宫里替自己哥哥传递有用的消息,即便对俞盛桓曾有过心动,可那一点悸动,早就在年累月的牢笼中磨了。
樊朗宇和樊琅盈在那边兄妹深,俞盛桓和俞盛允这边的况却没那么温馨。
“皇兄,许久不见。”
“皇弟,许久不见。”
“皇兄,听说皇嫂替你诞下了一个小皇子,我如今无长,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送给小侄子。”
“皇弟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你离开的这几年,明东王府和你的封地,朕都派人照料着,就等着你有朝一日能够回来。”
“皇兄,虚假意的话也就不必说了,你我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这些东西。”明东王病逝的讣告都发了多年了,现在再跟他说这些东西,是真觉得他俞盛允贪图这些虚名吗?
“皇弟,你是朕唯一的弟弟,朕对你怎么会是虚假意呢?”俞盛桓指了指外头的守卫,“要是朕真对你是虚假意,恐怕你现在早就被朕以冒充皇亲国戚的罪名给抓起来了。”
“皇兄,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个样子,杀人不用刀,连威胁人都是如此渗渗的。”
“皇弟,你多心了,你可是朕唯一的弟弟,朕怎么可能会真的痛下杀手呢?”
“皇兄,你要是真没这份心,那你当年就不会故意丨导樊朗宇出逃,也不会故意让我背上协助樊朗宇逃离的罪名,再把我囚在明东王府里。”
虽然俞盛允为了降低俞盛桓对他的戒心,刻意不参与朝中的那些事,可他不参与,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从一开始,俞盛桓把樊朗宇安排到他的明东王府里居住的时候,俞盛允就多有过这个猜测,只是当时事还没发生,所以他也无法确定罢了。
可即便如此,明东王府怎么说都是他俞盛允的地盘,那群人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但凡是个没瞎的,都能瞧出来几分不对劲,更别说是俞盛允这个早有防备的人。
“皇弟,你实在是聪明,要不是朕对你实在不放心,恐怕你也能为乾国的一位名臣。”
俞盛桓对他这个弟弟多有几分矛盾的绪,一方面期俞盛允的脑筋能聪明一些,这样至不会让他的计划阻,一方面又希俞盛允的脑袋能蠢笨一些,这样自己的计划也不会被了一个七七八八。
“皇兄多虑了,生在皇家,你我又历了手足相残的事,我要是再蠢笨一点,恐怕现在我早就是一白骨了。”
俞盛允和俞盛桓同为幸存者,所以他比谁都清楚当年的事。当初他因为年纪小而得以逃过一劫,可等他长大以后,那柄悬在他头上多年,迟迟没有落下的大刀也随着他年龄的增大,愈发地朝他近。
生在皇家就是罪,而其中罪大恶极的,就是失败者。
俞盛允在启程前往广靖的时候,曾有幻想过俞盛桓会不会只是单纯想看看他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甚至在俞盛桓给他两份军事图的时候,俞盛允也曾想过,如果他能把这件事办好,是不是他的皇兄就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