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甫自从几年前遇刺以后,就甚在人前面,如果不是这一次提出想要进宫面见俞盛桓,俞盛桓甚至都要开始怀疑苏文甫这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苏族长,好久不见。”
“皇上高看了,老夫担不起您这一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年的病痛,苏文甫看上去早也没了多年前的风采,层层叠叠的皮囊底下的肃穆也逐渐被衰老取代,总泛着的眼睛如今也是涣散,如若不是还担着苏氏族长的名头,恐怕俞盛桓会以为眼前不过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苏沛霖这几年做的事,的确够多,也够狠。
“不知道苏族长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皇上,老夫听底下那些不的说,有人在外造谣苏氏想借苏荃跟彦国新君攀上关系。这苏荃虽然离开苏氏多年,也已不与本家联络,但毕竟还是苏氏出,老夫又是苏氏的族长,既得知他惹上一脏污,便还是要为他说上几句。”
“苏族长不知道苏荃的事?”俞盛桓面上疑,可心里却忍不住嘲讽。
这个苏文甫还真是宝刀未老,明明看起来已是油尽灯枯的模样,可这三两句话,就把苏氏的嫌疑给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借机彰显了一把自己作为苏氏族长的风采。也不知道好心收留苏氏族人的苏荃听到苏文甫这番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老夫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可苏荃此人做事一向明磊落,多年来也并未借着苏氏的关系,为自己在彦国谋取福利,如今这个时候,老夫认为,他也不至于会蠢钝至此。”
“苏族长,你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候,”俞盛桓的语气稍稍加重,甚至还带了些许嘲讽,“彦国乱政,苏氏又已衰败多年,正是英雄豪杰辈出的时候,当年苏荃不也正是抓住了这样一个机会,才从一个小小的苏氏旁支,一跃为如今的彦国左丞相吗?”
即便没有苏氏专权,是苏氏有苏荃这个人,俞盛桓对苏氏的印象就一辈子也好不起来。当年彦国遭难,先皇好心派人过去支援,可这个苏荃倒好,借着苏氏这个百年世家的招牌,大肆笼络先皇派过去的人,又借着彦国百废待兴的机会,一举取得了彦国国君樊景瑞的信任。
那边苏荃因为此事顺风顺水,水涨船高,乾国这边却因为饥荒和人才匮乏,原本的三月饥荒,生生闹了一年的流民暴动,而樊景瑞在那个时候甚至还准备趁火打劫,要说这里头没有苏荃的煽风点火,俞盛桓那是一点不信,毕竟流民暴动是一回事,可流离失所的文人武材全去了彦国,却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苏文甫说苏荃多年来并未借着苏氏的关系,为自己在彦国谋取福利,俞盛桓要是再不说上几句,恐怕苏文甫到现在还以为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手中无权的小皇帝。
“苏族长,你若真是想为苏荃说,不如就先拿出证据来。”
当时苏沛霖那边一传来消息,俞盛桓这边就开始放出消息,说苏氏可能会借着这个时机,出卖乾国报讨好彦国新君,以此振兴苏氏氏族,一个是为了把苏文甫这些在苏氏族里还有话语权的炸出来,另外一个,则是想趁机清朝中到底还有多苏氏的党羽。
苏氏毕竟是个大氏族,即便苏氏仕的人已被苏沛霖整治得差不多了,但是除了苏氏子弟,朝中还有不是被苏氏提携过的,要是这些人也站出来表明苏氏并无谋反之意,那么俞盛桓可能就会将这个计划往后推一推。
可如今苏文甫已出面,那么换句话说,现在朝中是真没什么人愿意支持苏氏,不然苏文甫也不至于卖着这张老脸来找俞盛桓。
“皇上,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人若真认为苏氏做了那等龌蹉之事,那么就应当拿出确凿的证据。这世上不缺泼脏水的人,可却没见过有哪位清白之人要替泼脏水的人洗去污秽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