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阁下姓名?”
“小生不才,陆峰之子,陆晏堂。”
仇人相见,抡刀就砍——这大概是苏荃现在最想干的事。
“原来是故人之子,失敬失敬。”
“家父甚在小生面前提起您,小生不敢高攀。”
哦豁,有好戏看了。
陆芷总算看到点有趣的玩意儿,连桌上半冷的菜也吃得有滋有味。对陆晏堂的印象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而且还是打架贼烂,超级弱的那种。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核的一面,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哪怕不能上战场杀敌,也一样能用两片皮子把人干翻。
“没想到故人之子如今也长为栋梁之才,我回彦国之后一定要跟你的父亲见一面。”苏荃这话说得阳怪气,不仅没有一点对故人之子的态度,反倒有种我等回去就跑你爹面前告状的觉。
切,一家子人都这样,就不能搞点新鲜的吗?
“那就有劳苏丞相帮我捎信一封了。”陆晏堂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想去看我爸,哎呦正好啊,我这儿还有封信,你帮忙带一下哈。
“你父亲在彦国参与剿匪一事,必定公务繁忙,我也不好去多加打扰。”苏荃脸上动,大概是没想到陆晏堂能直白到这种程度。
“无妨,苏丞相可将书信予我父亲的家将,只要跟他们讲明来由,这书信自然就能到父亲的手里。”陆晏堂现在一副自来的liu氓模样,似乎刚刚那个高谈阔论的人不是他陆晏堂一般。
“说起剿匪一事,不知进展如何?”陆晏堂现在又变原来那个古板无害的陆晏堂,不仅一脸懵懂,脸上还挂着担忧,明显是一个儿子担心父亲的况。
“目前况尚可,只是彦国山多林多,山匪又十分狡猾,所以难免会有网之鱼。”
“那就劳烦苏丞相帮忙了。”
“我一介文人,不说剿匪一事不在我的权责范围之,这说起排兵布阵、歼杀劝降,我也没有你父亲有。”陆晏堂这话说得,明显有几分弦外之音,另一边的苏荃听完,霎时警惕起来。
“我自然是知道苏丞相乃一介文人,不能手军事。只是这将士打仗,最缺的就是粮饷。您又说彦国的粮食缺,所以我才有几分担心。”不是说粮食不够吗?我担心担心我爹打仗没得饭吃,您干嘛这么警惕?
“这军饷的事我自会安排,”苏荃被陆晏堂一来一回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彦国国粮食有限,我无法回馈生我育我的乾国,却仍是一件憾事。”不是我不给粮食,是粮食全给你爹打仗用来,要怪就怪你爹去。
“小生也如此认为,乾国发展农事生产多年,原本以为带着先进技术去到彦国,能救彦国于危难之中,没想到如今的彦国百姓依旧食不果腹,也真是一件憾事。”想把黑锅撇我爹头上,想得,就算拿不到粮食,我也要把你的名声搞臭。
“你!”苏荃原本就做好今日回来,会被圣上刁难的打算,却没想到半路跳出来一个陆晏堂,果然是陆峰的孩子,一个两个的,都招人嫌。
“罢了,今天乃是为了苏丞相的接风,大家和和气气,不必动怒。”俞盛桓见双方战已差不多了,便赶出来假模假式地拦了一下。
“微臣自罚三杯,苏丞相不要动怒,不要跟尔等小辈一般见识。”陆晏堂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刚刚做的事是猜中了皇上的心思,赶顺着皇上给的台阶作揖,回自己位子上做好了。
苏荃一口气顶在口,是骂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这原本就因为震怒而铁青的脸,如今更是涨红了,看着就跟一块煎过头的猪肝一样,又干又憋还黑糊糊的。
“这鱼汤解酒,人给陆大人上一碗,免得陆大人不胜酒力,又在席上胡言乱语。”就算陆晏堂这事儿干得漂亮,但是该有的惩戒还是得有。
抬高了声音叱责陆晏堂“胡言乱语”,是为了让彦国那边的人听见,免得落人口舌,说乾国的皇帝纵容臣子对彦国来访的使节不尊,再借机引起战乱,这就麻烦了。至于解酒的鱼汤,就算是这一次舌战的奖赏了,这个苏荃在彦国做丞相可是傲得很,难得能抓住他一点错数落一顿,也算是过了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