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苏棺又转身对已经瑟缩在龙椅上的谢元安和蔼地问道,“皇上,今日您恐怕有些累了,但如果您还有些力气,要不要听一听官员上奏的内容?”
苏棺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已经被吓得厉害,可是现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让这个孩子继续在龙椅上坐一会儿,好稳定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我……”
苏棺摇了摇头。
“朕,朕想回……”
苏棺还是摇了摇头,又张了张嘴,给了谢元安一个提示。
“今日,可有何事上奏?”
苏棺点了点头,又转身朝那群人心惶惶的官员复述了一遍谢元安的话,“皇上问,各位爱卿今日可有要事上奏?”
底下明显慌了,甚至还有交头接耳的,那些嗡嗡的声音传到苏棺的耳朵里,就像有一千只蜜蜂在他身边飞舞一样,让他既觉得厌烦,又因忌惮蜂尾上的毒针而不敢下手去赶。
但很快,那些久经官场的人精便反应过来。
“臣有本要奏。”
就像骨牌效应一样,一旦开了头,便有人愿意站出来发声。很快,原本繁杂的人群开始按照一开始的排序站好,那些面上难掩慌乱的官员也攥紧了自己的笏板,战战兢兢地有样学样,开始给新君汇报早就准备好的腹稿。
“臣有本要奏。”
“臣也有本要奏。”
“臣也有本要奏。”
……
苏棺俯视着如菜市场一般争先恐后要上奏的大殿,觉得刚刚发生的那场浩劫似乎只是一场梦,只要梦醒了,他就能再一次看见公羊平,再一次看见谢礼煊。
这些着急上奏的人里,也许还有对谢礼彬表过忠心的人,但是没有关系,苏棺以自己的生命起誓,只要时间足够长,他一定会把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部揪出来,不仅要斩立决,还要把人碎尸万段。
只可惜,他的夫子,他的阿祖,他的恩人,却再也见不到这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