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里,陆弘是最惶恐不安的。他一开始只是觉得那人可疑,所以跑去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一声,却没想到直接摊上了一件大事。
“那人抓住了吗?”陆芷听陆弘说完前因后果,急忙问道。
“我当时去说这件事的时候,留了人在那儿,但是对方的反应很快,等我带着人回来的时候,那个人已不见了。”
陆弘心里也觉得有些可惜,要是真按照自己父亲说的那样,那么自己就是放跑了一个幕后黑手,万一因为自己的这次疏忽,结果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没事,既然已知道对方的样貌,又说在庆丰呆了三天,想查点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的。弘,你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恐怕你爹到现在都还排查不到一个关键人呢。”
陆芷见陆弘有些懊恼,知道这孩子是在愧疚,便多安了两句。
“不,不,”陆弘连连摆手,甚至不敢看他爹,“我不过就是瞎猫上死耗子,没有我爹那么厉害……”
“行了,这一次算你有功,但是功过不相抵,”陆晏堂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把他往自己妹妹面前一推,“就是这小子撺掇六皇子出宫的,哥哥现在把人给你了,你自己置。”
“爹?”
陆弘一脸懵,他还以为自己父亲着急火燎地带他进宫,是真为了庆丰这件事,结果竟然是为了给姑姑送人?
“算了,平常这些地方,他们也爱去,拘着也没用。这回就是不小心撞上了,再说了,他不是还给你立功了吗?”
要不是俞灏翊他自己有这个心思,难道陆弘能把人带出宫去?
再说了,这陆弘是陆晏堂的儿子,才懒得越俎代庖,去教训别人家的孩子呢。
“这天也晚了,先送弘回去吧,剩下的事,再说。”陆芷跟陆晏堂对了一下眼,随即让人把陆弘送出宫去。
夜晚静悄悄的,别说是人走路的声音,就是剪灯芯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陆芷等到再也听不见门外的脚步声的时候,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在场的另外三个男人,“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弘看见的那个人,有可能是唐家的人。”
“唐家?东国的唐家?”陆芷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头的门道,“所以这一次大批的人员流动,有唐家人的手?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我现在手上抓到的那些人,大多都咬了牙,说是不满庄国对待公羊先生的态度,所以才会趁着乾国选才大会在即,故意搅起这场乱,想引起乾国的重视?”
“引起乾国的重视?这是庄国的事,跟乾国何干?”陆芷顿了顿,又补充道,“难道在乾国为公羊先生讨到了公道,就能改变庄国如今的困境吗?”
“擂台赛应当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不然那个唐家人恐怕也不会现,”乐劣沉默了许久,这才道出了一个假设,“往大了看,如果这件事不仅仅跟东国的唐家有关,会不会那群人一开始,就另有别的目的?”
“乐劣,你的意思是,这群人只是想借着公羊先生的事,掩盖大批人进广靖的事实,从而达到他们的另外一个目的?”
俞盛桓也认同乐劣的这个想法,毕竟擂台赛这件事是陆晏安提出的,之前乾国并没有先例,所以可能因此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让唐家的人在这件事里出了马脚。
“那么,他们另外的目的是什么?”陆芷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既然庆丰这件事不在他们的计划之,那么那群人一开始打算的,到底是什么呢?
“难不,是想有样学样,也用生意人的手段,把广靖给易主?那他们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
陆芷觉得这个可能很小,毕竟广靖不比唐霍下手的那些东国的偏远城镇。唐霍之所以能够功,除了有俞盛桓金钱的支持,更多的,是因为地方选的好。既远离东国的政治中心,当地的老百姓又因为常年的赋税而怨声载道,正好适合唐霍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