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俞盛桓觉得乐劣说的事是不是也太多了?本来陆芷跟苏沛若就不对付,要是再让知道爹陆峰会被调到彦国的事里头,有一半是因为苏家,俞盛桓担心下一回就不是看见陆晏安要打苏沛若的板子,而是直接拿剑去砍了。
“臣妾猜的。”陆芷看俞盛桓如临大敌的表,就知道猜中了。
“赈灾粮被岳谷所贪,可人抓住了,也判决了,但皇上却还要跟彦国借粮,说明粮食本就不在岳谷手里。”
“换句话说,在贪污赈灾粮的事上,岳谷极有可能是冤枉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月嫔三番两次来武广宫下跪请求翻案,您虽然看着有些烦闷,但却只是命臣妾把人关在州康宫里,并未对做出任何实质的罚。”
“彦国不肯借粮,贪污的赈灾粮又追不回来,这是皇上如今面临的最大难题。”
“所以臣妾猜测,这个最大的难题,也许跟皇上长久以来的心病,百年世家,苏家,有关系。”
陆芷不懂政治,不知道帝王术,但知道什么权衡利弊,知道什么功高盖主。历史上有名的三家分晋事件,不就是世家的权力过大,最终才导致韩赵魏三家把晋国瓜分蚕食,甚至在这个过程之中,世家里权力最大的智家还因此被反杀。
数百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产业,比起常换的国君,这些世家的势力显然大得多。就像苏荃在彦国位列丞相,乾国朝中除了苏明川,也还有其它的苏家人,这些人用缘关系构的利益结构体系,足以让俞盛桓这个乾国国君忌惮,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跟庄国、东国借粮的原因。
“不愧是陆峰的儿,不仅陆晏堂勇敢果断,你这个儿也一样聪明。”俞盛桓沉默许久,最终给了陆芷一句衷心的赞许。说起来,当时陆晏安会跟自己起争执,不也是因为看破自己想让陆峰去彦国做人质的事吗?
陆峰的这一对儿,实在是称得上文武双全。
“我比不上我哥。”陆芷并不是在谦虚。
在那种况下,能有胆子站出来跟使节说话就已算得上有胆识,这个陆晏堂不仅站出来了,还敢从借粮这件事举一反三,从先皇派出去的人无能、再到后来要挟苏荃做出选择,又借用苏荃话里的大仁大义来反击对方,这种迅速立论出论据再反打对手一击的反应能力,本就不是陆芷这种普通人能有的智谋。
“比不比得上,还是要先等你把你的那个计谋说出来再下论断。”俞盛桓听完陆晏安的那番推论,倒是对想的主意有了几分兴趣。他跟手下人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想出来的难题,自己这个最近不走寻常路的皇后,又会如何解决。
“臣妾可以说,但请皇上先恕臣妾无罪。”虽然陆芷用的是历史上用过的方案,可这种事实施起来还是有点难度,万一以后出了什么问题,陆芷别说有俩脑袋,就是全长满了脑袋,那也是不够砍的。
“无罪。”俞盛桓答应地十分干脆。
“这条计策有两个部分,一个是捐粮买,另外一个是人才回流。”
“捐粮买,此事朕曾跟手下的人讨论过,但实施起来还是有些问题,毕竟能够出得起粮食的,大部分都是世家,如果开放捐粮买,这个结果实际上还是一样的。”
“皇上,您把商贾人士计算在了吗?”
“不行!商人重利,如果真让他们的子弟仕,恐怕乾国上下的员都会陷贪污腐败的境地,朕是不会允许这些人的子弟仕的。”
“皇上,世家仕就全是清正廉明吗?这其中也必定有贪污吏,不说远了,就说当下的这件事,赈灾粮为什么迟迟到不了灾民的手里,难道是商人坐地起价、把持手里的米粮,哄抬价吗?更何况,难道商人就全是贪婪之辈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为什么在救济灾民的事上,最先开设粥棚的,永远都是当地的富绅,而不是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