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钻。
这头乐劣刚在乐氏老宅面前闹了一通,那边的府衙门口就又挤满了人。更别说等到陈秋娘到的时候,府衙门口那都是里三层外三层,要不是有捕快领着,恐怕就是挤也挤不进去。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老两口冤啊!”
“大人,我儿子死得太惨了,那个人竟然还想把我的孙子夺走!”
“大人,求您主持公道,不然这世上就没有天理了。”
“大人……”
“好了!”
张提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惊堂木往桌上砸了砸,总算让那两个人安静下来。
“未亡人程氏,你对程氏二人的控诉,有异议吗?”
“回大人,民妇不会认下这桩杀人罪。民妇的亡夫乃是因为病重而死,此事有医馆的李大夫做证,街坊四邻也应该知晓民妇亡夫的病,为什么这两个人就一口咬定,是民妇害死了人呢?”
陈秋娘原本还对这两个人有两分同,可直到他们把杀人犯的屎盆子扣到自己的头上,又害得斌宏在私塾被人孤立,陈秋娘就知道,自己要是再怎么退让下去,总有一天是要和自己的儿子一起掉进无穷无尽的深渊的。
“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婆母,旁边这个是你公爹,你竟然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们?是真觉得我们老俩口没了儿子,就得任你欺负吗?”
程老太指着陈秋娘,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要不是人现在还在公堂上,恐怕已把陈秋娘给撕碎片了。
“大人,您看看这个毒妇,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死鸭子。我那个儿子虽然体弱,但正当壮年,怎么可能会就得那么一场病就没了?肯定是这个人害死他的!”
程老太一边说着,一边又指着站在陈秋娘旁的乐劣骂道,“肯定是这个夫,他和那个毒妇联手,把我的儿子给害了的。”
“大人,您大可派人去查查,这个毒妇在五年前就跟边这个男人不清不楚,听说平日里也是当垆卖酒,临街卖笑的烂货,指不定平日里瞧着我儿子体弱,早就暗地里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程老太说到最后,甚至都开始哭了起来,这凶神恶煞的脸被眼泪一冲,倒是还真有两分痛失爱子的悲怆模样,也让围观的人有些动容,跟着说了陈秋娘两句不是。
只可惜陈秋娘不在意背后这些人的指指点点,但乐劣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程家这老两口。
“这位大娘,您说话可是要有真凭实据的。我听说您家儿子体从小就那么虚,指不定是从小被你们两个人待的呢。”
排除这两个无赖,其实乐劣对陈秋娘的那位亡夫,印象还算不错。
乐劣曾在陈秋娘亲之后来看过。当时因为担心在父亲过世以后,一边要料理后事,一边又要打理酒馆会忙不过来,可他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所以就只能在背地里让自己好的兄弟去帮衬的生意,多也让陈秋娘有些额外的收。
但乐劣还是想自己去看看,毕竟再怎么从朋友里听说,那也只是一个影影绰绰的模糊痕迹,哪儿有自己亲自去看上一眼来得真切呢?所以乐劣特意挑了一个雾重的日子,就想远远地看上一眼。
正好是在那个时候,撞上陈秋娘那位过世的丈夫。
文弱书生,这是乐劣对那个人的第一印象,也是最后留在他脑海里的唯一一点印象。
平心而论,除了文采和体差一些,那位对待陈秋娘的态度也不算差,不然秋娘的父亲也不会在临终之际,替陈秋娘挑了这样的一个丈夫。
识字,又有些才学,平日里秋娘忙的时候,也能帮忙记个账。虽说体不算太好,但毕竟陈家分到的田不算多,又有酒馆撑着收的大头,自然也不用他去种地,当然,也不得不排除陈父的另外一个考量——
倒门的婿在岳父过世之后,待妻子、霸占妻子财产的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