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再理筱晴,自跟在萧离后,穿过回廊,出了院门,与他并肩离去。
仍是那家酒肆。
因是白天,酒肆门口的灯罩没有点灯。
他们一下马,便有小厮前来牵马。
萧离冲小厮点点头,将若莲带进屋,领到一角落,坐下。
屋里有点暗,因天尚早,只得他们两个客人。
若莲捧着的白瓷杯子,替萧离斟了一杯黄酒,又给自己满斟了一杯。
说真的,盛唐时期的酒,度数真的不高。
若莲喝了一杯又一杯。
萧离也不拦,他的眼神穿过,停留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某个地方,那个地方,是若莲不曾去过的,当然,现在也不想去。
也不是一味喝酒,偶尔,他们会静静坐着,什么也不说,但胜于什么也说。
也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后来,若莲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回去吧。”就拉起,和一起走了出去。
萧离把若莲从酒肆送回若莲居,嘱咐筱晴好生照顾着,就走了,连院门也没有进。
若莲扶着筱晴的手进了屋,见李隆基已在厅堂候着。
便看了他一眼,径自筱晴取酒来。
筱晴形不动,里嘀咕着:“都喝了一下午了,还要喝?”见若莲瞪,只得慢慢磨着去取酒。
他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两只眼睛只是看若莲。若莲不说话,直勾勾地着他,他在若莲的注视下,目有些躲闪。
若莲坐于侧首,仔细看他脸,好生疑,心里甚是不悦,因此默默无言。
坐了一会,若莲自取壶斟酒,他待手来接,若莲却自家一饮而尽。
他面尴尬之,愣了一会才垂了双手,呐呐道:“你醉了,饮些罢!”
若莲哪里肯依,应道:“我不醉!”一连饮上十来杯。谁知这是酒后之酒,醉中之醉,自觉立脚不住。忙唤筱晴开了卧房,也不卸头,也不解带,踢脱了绣履,和上床,侧而卧。
想必筱晴看不过眼,甚不过意,忙忙对李隆基说:“殿下。小姐今日心里不痛快……又是个平日惯了的,专会使子。您休得见怪!”
又听见他道:“我岂会怪?原是我的不是。你好生照顾着,我明日再来。”筱晴忙应了。
听见他的脚步声远去,若莲的脑袋越发昏沉,叹了口气,头一歪,睡着了。
次日若莲酒醒,想起前事,心里好生懊恼,觉得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己本不该把他气走的。
正懊悔着,一阵脚步声响起,若莲冲出门去,猛地立住脚步,见他正站在那里满脸笑地看着自己。
若莲也看着他,明明朝思暮想,却也有千怨万恨,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咬了咬,转就走进屋,倚桌坐下,也不理他。
李隆基靠沿坐下,握住若莲的手,掩不住的悸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想死我了!”
若莲挣脱他的手,冷冷道:“多谢你还记得我!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李隆基忙陪笑:“好若莲,你该知道我有多忙。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出宫——再说昨天我有来过的,是你不理我在先——”
“得你一个人忙?萧大哥就不忙?他就能出时间来看我?”若莲撇撇:“你的功夫怕是都用在哪一位妃子上,夜里在枕边也念念不忘诉说我当年曾救你一命、你如今位极皇太子也从未忘过要报答我……”王蓁的话还在若莲耳边萦绕。
李隆基陡然变,猛然松开手,声音不由提高了,问道:“谁跟你说过这话?”
若莲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到底是谁?无中生有!看我不撕烂他的!”神冷峻至极,眉眼间怒火甚盛。
若莲从未见过他如此盛怒,心中惊惧,强自冷笑两声道:“你在我面前发脾气!净和我装,有意思吗?我知道因为我的存在,让你至今心存顾忌,不便多纳妃子。东宫里自有如云,如今怕是不止太子妃、刘妃、赵妃了!我拦了你的好桃花,我不过是你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