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也听从若莲和萧离的劝告,表面顺从太平公主,私下却一面严加防范,一面暗中布局。只是大家各自心中担忧:唯恐树静而风不止。
过了一段日子,高力士带来一个让若莲差点晕厥的消息。
原来太平公主联合朝中党羽和司天监的员们,在今日早朝上称“今天生异象,意指东宫不祥”。明知李旦懦弱胆小,偏又吓唬李旦说神龙三年也是“天生异象,直指东宫”,当时李显不信,听而任之,才导致节憨太子李重俊谋反,以致自己后来被韦庶人、李裹儿等合谋毒死。“今天生异象”且“直指东宫不祥”,恐东宫之主有异动(明白人都知道这“恐东宫之主有异动”意指何意),陛下这次怕是要做定夺了。
太平公主更是以手指着李隆基,尖声道:“他非长子,本来就无资格册立为皇太子。如今,天生异象,必是上天警告无异。陛下若听而任之,中宗前车之鉴也!”于是窦怀贞等人纷纷叩首附和。
李旦慌得无言以对,只是问:“有何方法可以避祸?”
太平公主昂首说道:“陛下可废黜储君,另立皇太子。”
李旦急问:“别无他法乎?”
太平公主冷笑道:“有,除非陛下退位,储君称帝!”太平公主此言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霎时如炸开了锅。
若莲听了,忙问高力士:“陛下怎么说?”
高力士道:“陛下与一众朝臣等仍在朝堂上商讨避祸之法,太平公主只说耽搁不得,要陛下今日之务必定要做出定夺。”
若莲忙问:“那,大将军何在?太子殿下他——”
高力士道:“太子殿下仍在朝堂之上。萧将军恐宫中生变,已命飞骑营将士将太极殿及东宫围得水泄不通。特遣奴才告知姑娘,让姑娘放心。”
若莲又问:“太平公主可还说什么了?”
高力士看了若莲一眼,言又止。
若莲忙道:“公公但说无妨。”
高力士这才道:“公主又奏道:‘太子好声乐,重,不可以君天下。请陛下三思!目前最妥当的做法乃是:废黜储君,另立皇太子!妾观王李宽仁和厚,能继大统之位,还请陛下尽快定夺,以安民心!’。”
若莲皱皱眉头,道:“太子好声乐乃众所周知之事。只是这重,却不知从何说起?”
高力士叹道:“之前殿下曾命萧将军查抄了太平道观,因此公主殿下一直怀恨在心,也曾派人暗中跟踪殿下——为此,有好长一段时间,殿下都不敢来找姑娘,就怕太平公主对姑娘不利。谁知公主竟在朝堂之上指出殿下几时几刻曾出宫找过姑娘。更将姑娘说是——”
高力士说到此,又止住了。
若莲淡淡道:“怕是将我说是那等不堪之人吧?”
高力士叹道:“姑娘莫生气。殿下明白就好。”
若莲不以为然的道:“我犯不着为太平公主的话生气。说吧,你们殿下是如何反驳的?”
高力士面古怪,因问道 :“姑娘怎知道殿下一定反驳了公主殿下?”尔后又道:“难怪殿下多年来一直将姑娘视为心中第一知己!”
说完叹了口气,继续道:“殿下说:‘琴者,也。古人制下,原以治,涵养,抑其*,去其奢侈。而声乐,最能静心养。我好声乐,不过为的是静心养而已!’公主又道:‘那也罢了。只是你这重可是祸国的源!’
殿下便问:‘我东宫中不过嫔妃几人,说我重,公主殿下何以见得?’太平公主冷笑道;‘这可比你广纳妃子更可恨!据我所知,你多年前即在宫外置有一别院,名为‘若莲居’,当中藏一外室——名字我不说也罢。太子殿下好雅兴,竟效仿汉武帝金屋藏娇!颇有古人之风吗!你为皇太子,时时频繁出宫与外室私会,于于理不合,于国于家不利!这难道不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