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秋千,见他们还在说话,若莲便跳下地,进屋找筱晴说话。
筱晴正在屋里做裳,见若莲进来,忙将东西藏在后不让看。
若莲见状便问:“藏着掖着做什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筱晴这才拿出来,笑着说:“才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呢!”
若莲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些小孩子裳!双颊马上飞红,忙掷在上,说:“你这是有多闲?这会子做这些东西做什么!”
筱晴笑道:“小姐脸皮薄。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你如今和陛下——这也是迟早的事。夫人不在了,这些事我不心,还有谁替你心?”
若莲啐道:“我看你是太闲了,才瞎想。瞎心什么呢?想必是你急了,也想寻个如意郎君嫁出去不是?”
筱晴道:“倒不是瞎心,我倒是一片真心为小姐。替你愁了这十多年了:无父母无兄弟,有谁会真心为你?陛下待小姐,那可是人尽皆知的好。只是怕‘君恩易逝欢薄’——当然,陛下应该不是那样人,要不然,兜兜转转这么些年,还会等到今天?可是,谁知道呢?正所谓——夜长梦多;又有——世事无绝对!小姐不如趁早完事,只怕耽误了时,还不得称心如意呢。不如早早的有了孩子是正,无论公主皇子,那时候封妃封——”
若莲听筱晴越发扯远了,便说道:“你可是疯了?怎么进宫才几个月,忽然变了一个人?我是不敢再你在这里了,要不你出宫去,回若莲居呆着可好?”
筱晴笑道:“我说的是好话,不过是为你好,要你心里算计清楚,并没有你为非作歹。何苦要撵我出宫呢?我不在这里,于你又有什么好?我看小姐才是是非不分呢。”说罢,扭头自顾自去自己屋里,说要继续做裳去了。
若莲听了这话,口虽如此说,但心里却无限伤。
正想着,李隆基走了进来。
若莲忙站起问:“大哥走了?”
他点点头,问:“你们在说什么?”
若莲便说:“还不是筱晴那丫头,好端端的不知道哪里着了魔,净和我说些不着边的瞎话!”
他顺手拿起桌几上若莲才饮过的茶灌了几口,问道:“说的什么不着边的瞎话?”
若莲笑道:“不过是些玩笑话,不提也罢。”
他也就不再问了。
一日,若莲独自在宫中漫步,不觉间便走至含元殿外。只见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山石之后,一株大杏树,花已全落,叶稠荫翠,上面已结了许多龙眼大小的杏子,怕再过一个月便要了。又想起多年前,正是在此地被皇罚跪的,脑里便闪过皇、上婉儿、筱月、李重俊、李裹儿、武崇训等一干人,心里不是滋味,因叹道:“流容易把人抛,红了桃花,绿了杏子!”
突然听见后一个声音响起:“若莲,你在这里做什么?”回头一看,却是萧离,忙笑道:“无聊得很,出来走走。”
萧离笑问道:“多日未见,你可好?”
若莲点点头。
萧离与若莲并肩走了一段,忽道:“我竟不懂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若莲忙问:“你这话怎么说?”
萧离立站住,定定看,一字一句道:“苦苦等他十多年,如今好容易安生了,名分也不要一个?都半年了,你打算就这么浑下去?”见若莲不吭声,又道:“他说要册封你,你为什么不愿意?能告诉我吗,?”
若莲叹了口气,道:“难道你忘了他曾在朝堂上起的誓言?”
萧离不以为然地道:“那时不过是被太平公主所迫。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提起这个问题也不大。”
若莲便说:“萧大哥,我听这话一点不像出自你口。莫不是他要你来做说客?”
萧离道:“这次你猜错了,今日这番话的确是出自我口。并且是我提议他册封你——他是同意的,甚至连封号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