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莲慌忙拉:“你做什么!快快起来!”
筱晴只是不起来,道:“小姐,你既已看见,我便实话实说罢了。”
“站起来,好好儿说。瞎跪什么呢?咱俩是什么关系?也能随便跪的?”一面使劲要拉起来。
筱晴愣是跪着,眼眶都红了,哽咽道:“前些日子,我到甘殿取东西,归来途中,皇后娘娘突然使人传我到立政殿问话。”
“皇后娘娘?问什么了?”若莲心中奇怪,除了与升儿泥人见过几次外,他们便再没照过面。虽说之后升儿也常常来找,但每次都是宫接送。好好的找筱晴问什么话?
筱晴道:“皇后娘娘我莫怕,细细问我小姐的饮食起居等。”
若莲因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筱晴道:“我只说一切如常。皇后娘娘又问‘你家小姐近来可曾有呕吐之象?’我细细一想,若呕吐的话便是有喜了,遂说小姐未曾呕吐。娘娘便给我一大包茶,说这茶最是养的,命我每日泡给小姐喝,泡足一个月方可。又要我千万别敷衍了事,小姐喝或不喝,自然一清二楚。”
“茶?”想起筱晴每日泡给自己喝的茶,若莲面一变。
筱晴忙道:“我自然知道皇后娘娘不安好心。我怎可能会害小姐?那茶,我喝了。”
若莲的脸霎时苍白,蹲下来问:“你告诉我,那是什么茶?说来你也是傻得,就不会告诉我?何苦自己扛?”
筱晴含泪摇头:“可是皇后娘娘呀!小姐无名无分的,若起了歹心,小姐如何能够阻挡?因此我才接了,每日翻看药书,只想着能查出来究竟是何,好有个排解方法。谁知道——”
“给我!”若莲沉声道:“你早该给我了!莫非你忘了夫人是什么人?我虽不比你知道的多,但若是恰巧让我记起来了呢?”
筱晴听了若莲这话,忙自怀里掏出一方纸包递给若莲。
若莲展开纸包,见是几片碎树皮、碎碎的干果子,忙拈起来放在鼻下嗅了嗅,丝丝淡淡的清香,倒不像是有毒之。
筱晴神张,着急道:“小姐,别!怕是有毒!”
若莲挑眉一笑:“若有毒,你早死了!再说,皇后也不至于要毒杀我——即便是毒杀,你都喝了这么些时日了,也并没有什么症状?因此即使有毒,也只是慢毒药,一次半次的要不了命。”说着又将树皮撕下一点,放进里。
筱晴面一,扬手就要夺过来:“小姐,我来试。”
若莲回手,白了一眼:“这会子再给你试,你也好意思呢。白喝了那么多天,白查了那么久的书!”说着便放进里细细嚼了嚼,树皮微苦,略甘,应该不是强劲毒药。
便命筱晴将李隆基收藏的药书尽数取来,两人伏在桌上一页一页细细对比着。口中犹自埋怨:“书到用时方恨啊!可恨当初怎不好好听娘的话——”
翻了半天,仍未有头绪,想着雪糕也好了,不如先将这事暂时搁置吧,便嘱咐:“我去正殿一趟,你等我回来再翻。可别瞎想!”
走至正殿,门外竟没有值守太监,也不知高力士是怎么当的差。
若莲端着托盘抬脚便走进屋,一面走一面笑着说:“三郎,看我给你送什么好吃的来——”
谁知竟看见皇后娘娘端端正正的坐在他下首,若莲一时进退不是,立在那里,左右为难。
还是皇后娘娘先开口道:“是若莲妹妹来了?请进来罢!”
若莲忙行了个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在此,我……”
李隆基打断:“不必多礼。手上端的是什么?还不放下来?仔细累坏了!”
皇后娘娘笑道:“妹妹客气了。咱们都是姐妹,何必如此生分?”
若莲不知如何答话,只得笑了笑矮下将托盘放在几上,侧立在李隆基后。
皇后娘娘的眼睛便落在几上,含笑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