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莲心中似有一丝疑闪过,但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何生疑,因此只是笑笑道:“宫中还有这个规矩,我倒没怎么留意……”
李隆基满脸笑意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碍不着你我什么。这个话题就此罢了。”
若莲点点头:“不如咱们出去走走?省得我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都快要闷出病来了!老规矩,紫薇园?”
李隆基含笑点头,若莲忙忙的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出门。
高力士要跟上,李隆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跟了。
高力士忙低着头退了下去。
两人携着手,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紫薇园。
其时,紫薇花早已盛放满园,放眼去,佳木茏葱,紫花烂灼。
又行了一程,见一带清流,从花园深蜿蜒而出,汇集了一眼清泉。清泉不过一间房舍大小,但胜在泉水清澈,当中置有几口大缸,缸里种植的荷花早已凋谢,留下数柄残荷,想来下雨天过来听听也是不错的。
里面养了数对鸳鸯,几尾锦鲤。此时摇头摆尾的,往来追逐起来,显得无限生机。
若莲一时兴起,捡起碎石子,扬手扔了出去,鸳鸯惊,生生的吓得四散而逃,尔后又重归一对。
李隆基见状,笑道:“喂!你这样生生拆散人家,真的好吗?”
若莲道:“不过是吓他一吓,哪里拆散他们了?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像那种人么!”
李隆基道:“你不像!你分明就是!”
若莲追着他打:“说什么呢你!我哪里是那种人?我不过是逗逗它们嘛,难不逗逗也不?”
李隆基一面跑一面说:“不。鸳鸯可是我冒着大风险命人从辽东捕获的,意义非凡!”
若莲问道:“你倒给我说说怎么个意义非凡法?”
李隆基停下来,含笑道:“鸳鸯自来都是出双对,不离不弃。我命人捕来,放置在为你而建的紫薇园中的鸳鸯池里——难道不是意义非凡?莫非你忍心把它们惊起,吓得四散?”
若莲不知道他当真是如此用心,还是故意哄自己开心,因此心中虽是动,但也不怎么表出来,只是说:“如此劳民伤财、大费周章,难道就是为了博我一笑?何必呢!”
李隆基却道:“何曾有劳民伤财?不过几对鸳鸯而已,被你一说倒像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似的。只是……大费周章还是有的。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做就是了。”
若莲忙说:“我不是不喜欢,其实我高兴得很。只是……我怕别人说你,你知道的,横在我们中间的那个……誓言一直都在……”
李隆基听了,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太较真了!依我所见,那并不算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若莲未等他说完,就跳起,折了一枝紫薇花,用手一撸,登时一掌心的花瓣。腮作气,把一手心的花瓣吹洒在水里,引得锦鲤争相逐食。若莲见状,乐得大笑:“三郎,你看看这些笨鱼!真是笨得够可以的,连花瓣都吃。哈哈!”
他笑道:“你才笨呢!鱼儿本来就吃草的!”
若莲气得牙痒痒的,一边往他上撒花,一边说:“你敢说我笨呢!”
他也不躲,一把将若莲拉怀,箍住扭动的子,问:“前几日,你是不是教升儿一首歌谣了?”
若莲点点头。想起前日,升儿过来讨要冰糖葫芦。若莲和他一人拿一串冰糖葫芦,在紫薇园里边吃边逗鱼,逗完鱼,又教他唱了一会歌谣。
若莲因笑道:“三郎,你别说,这孩子的领悟能力当真强,说好听,不过学了两三遍就全会了。”
李隆基环住若莲,在耳边说道:“我倒想听听什么歌谣这么好听,不如你唱给我听听?”
若莲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来长安
从此困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