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飞夜,长安皇城,甘宫殿中。
李隆基披着厚实的皮裘,手执萧离的专折细细翻看。
姚崇上前一步,问道:“陛下,不知这萧离是否有捷报传来?”
李隆基微微一笑,说道:“这里写着‘歼敌两千余人,俘虏契丹百姓若干,解救中原百姓一千余人,兼缴获战马六千余匹、牛羊两万余头。姚大人,你怎么看?”
姚崇道:“这个么,歼敌两千……一小兵何足挂齿?不过由此可见大元帅这是打算要开战了!萧离此举想来是为了封住朝中大臣不利于辽东军的流言,目的也是为了使陛下安心,堵住个别人的。可谓是深知陛下之意,用心良苦哪!”
李隆基赞叹道:“说得好!姚大人果然深知我意!不过这些话嘛,还是不能外传。咱们君臣两个知道也就是了。这一年来,幽州十万大军花费了国库收总和的五!对于这一点,朝中上下颇有微词啊,颇有微词。张说等人认为我不该给他这滔天权柄,更不应该有求必应。还说毕竟这萧离离朝多年,我又多年没见他,岂能仅凭着多年前的君臣就能无条件宠信于他?真是……愚昧!没有容人之心!”
姚崇道:“陛下心中早有打算又何必顾忌他人的想法?”
李隆基笑了笑,说道:“今天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你到了此时还不敢说实话?”
姚崇道:“依微臣所见,这萧离呢,乃不世出的将帅之才,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而陛下呢,您对他的信任早已超出了我等大臣。因此,微臣并不敢揣测陛下的心思!臣只知道辽东有了萧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平流寇异族,还东北一片净土。”
李隆基冲他一边点头一边笑。
姚崇话锋一转:“只是在外人看来,陛下的确对他有些过度宠信了。不过如此一来,才能看出陛下平定东北的坚决。”
李隆基点点头:“北狄人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啊!这十多年来,他们联合契丹突厥动不动就侵扰边疆,扰我大唐牧民,教边关百姓不得安生。更有狂妄者,还妄图攻下幽州,挥军南下!呵呵!”说着冷笑两声,“我泱泱大唐岂能任由那等蛮夷觊觎?真是异想天开!如今我倾全国之力支援东北,不过也是赌博罢了。我这上的压力也大啊!”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求我这大哥能够不负我所托,最终能给我这兄弟一个待……”
说至此,他惊觉失言,忙“哈哈”笑了两声,继续道:“眼下的形虽还不甚明了,但毫不妨碍我对萧离的信心。他的为人么,我非常笃信,他的能力,我也极度信得过。因此,我相信他绝对能够将蛮夷们尽数赶走!萧离为人极其谨慎,没有十把握的事他绝不会做。因此这个捷报嘛,他不过是为了替我堵住某些人的罢了。正如姚大人说的,他是用心良苦啊。”
姚崇此时方知原来这个离朝多年的萧离大元帅竟是陛下的异姓兄弟!难怪陛下对他宠信至此了!他微微一笑,拱手拜倒:“陛下放心,臣必定竭尽所能保障辽东军的供给,让萧离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将蛮夷从我东北土地赶出去!”
李隆基忙扶起他,叹道:“还是姚大人深知我意啊!朝中主张和谈的大臣也不在数……嗯,这一次我头疼,萧离在边关也不会好过。只是无论如何,他这一仗务必得给我打赢了!否则的话,我这面子往哪里搁?姚大人,你说是不是?”
姚崇干笑一声:“陛下所言甚是。”
李隆基又道:“这天可真冷啊!咱们在这屋子里坐着,炭火烤着,皮裘披着,都觉得渗得慌。实在不知道咱们的辽东军大元帅领着十万大军在幽州的冰天雪地里过得如何辛苦!”
姚崇道:“陛下爱兵如子乃万民之福。”
李隆基道:“姚大人,我是能给他的都给了,只希他能够不负我所托!”
姚崇道:“谁说不是呢?陛下可是连萧离边的红知己都钦封了个四品将军的头衔,这可是本朝开国以来除却长阳公主外的头一个将军——真可谓是滔天的恩宠哪!臣相信萧离心里肯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一定会竭尽全力打个胜仗,好让陛下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