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一怔：“陛下这话……奴才不明白。”
李隆基道：“力士，你知道秦姑娘是谁吗？”
高力士愣了一下，随即答道：“秦姑娘……就是秦将军呀！本朝第一位女将军……”
李隆基摇摇头，看了他一眼，双手枕在脑后，戏谑地道：“你又跟我装傻充愣！你说你之前不知道秦姑娘是谁，我信了。但自从昨天晚上见了常欢，你要不知道秦姑娘是谁——无论如何我也不信！”
高力士尴尬一笑：“陛下明察秋毫。”
李隆基冷笑一声：“什么明察秋毫？是被人欺瞒至今才对吧？”
高力士脸色一变：“陛下的意思是……”
李隆基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其实说到头来，我……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抢在大哥前头，大哥和她才是一对，命中注定的一对。我才是令他们蹉跎半生的人。我有错。而且错得离谱。”
高力士头一次听见他奉若神明的陛下竟然说自己“有错”吓得跪伏在马车上，久久不能语。
李隆基轻声道：“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使是帝皇也不能避免。”
高力士这才战战兢兢地起了身，依旧在一旁坐了下去，说道：“陛下，那常欢……小皇子怎么办？”
李隆基道：“怎么办？能怎么办？他更愿意跟他娘，他见了我根本就……没有起一丝的涟漪！那小子，跟他娘一样，但凡做了决定就心硬如铁！任凭任何人也不能撼动分毫！”
高力士道：“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这也是很难避免的。”
李隆基冷哼一声：“可我听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高力士“嘿嘿”一笑，不敢再接话。
这时候，马车外面的崔道勋问道：“陛下，现在回京吗？”
李隆基出了一回神，说道：“先找个位置绝佳的客店住下来吧！等过了今晚再启程！”
于是高力士明白了，陛下这是要亲眼看着萧离把秦姑娘娶进门再走！他脸上的肌肉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阵，最后道：“陛下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