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虔瓘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可喜可贺哪!既然如何,老弟正好趁此机会将突厥人一举歼灭,他日得胜回朝,孩儿正好出生,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萧离道:“我也正有此意!”说着忽然将腰间所系的锦囊解了下来,展开道,“郭大哥,你看看,这是我临行之前秦姑娘写给我的。”
当郭虔瓘读到“不用诉离觞“时,叹道:“单单这一句便可知道秦姑娘是何种难得的子!哎,老弟,朔州江南还真是云海天涯两杳茫啊!你就不说了,我戍边一生,从高宗至今已将近四十年了,这许多年来,连父母去世也未能回去送别……秦姑娘这一首诗可诉尽了戍边将士的心酸啊!说是‘何日功名遂了,还乡’,其实即使功名遂了也未能还乡,还得戍边驻守啊!”
萧离道:“郭大哥尽管放心,当今陛下极其仁德,自前年以来,他每年都令边防将士回乡过年,年年换,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十万右骁卫大军都能番与家人相聚了!”
郭虔瓘道:“正因为如此,我去年才上书请旨……回乡养老,嘿嘿,陛下年英明,总能挑选能人干将来顶替我的位置,等这一番把突厥人赶跑,我立即就要回太原养老!”
萧离道:“朔州大总管这个位置轻易可找不到人来顶替,郭大哥,你还需多守几年呢。”
郭虔瓘笑道:“这不是有你么?”
萧离慌忙摆手:“我?我只想着打跑突厥人就回乡见娇妻子去,从未想过要统帅一方!郭大哥,你可千万别说这话。”
郭虔瓘听了他这话,不由得道:“老弟你的文韬武略是有了,只可惜野心不够。”
萧离微微一笑,说道:“正要野心不够才对,不然的话,我也未必能够以陇右副节度使的份来到北庭抵突厥。郭大哥,你说呢?”
郭虔瓘微微一怔,随即朗声道:“老弟是个明白人哪!”两人目一接触,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
灵州之北乃广褒无垠的大荒漠;西边则有黄河阻隔,附近有贺兰山;东边则是无边的崇山峻岭和长城关隘;南下则是大唐秦川腹地。
萧离将陇右行军图细细看了一遍,将一支小旗在沙盘上贺兰山的位置:“郭大哥,我要是默棘连——不对,突厥骑兵应是阙特勤统领才对。我要是阙特勤,肯定会令一支奇兵从贺兰山与黄河之间潜大唐趁机袭防守略为空虚的会州或原州。而不是直接统领大军往守卫森严、固若金汤的灵州而去。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支大军究竟是怎样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灵州城下的?”
郭虔瓘道:“北边是大漠,若有大军开来一定无所遁形;东边是崇山峻岭以及长城关隘,突厥骑兵如何能够轻易越?南边是我大唐土地,他们也本无法越过。唯有西边的贺兰山能够让他们有所遁形!因此突厥人肯定是从贺兰山潜过去的。”
萧离皱着眉头道:“贺兰山难道没有唐军设防?突厥四万人马岂算的?竟然能做到悄无声息地来到灵州城下?怎么可能!”
郭虔瓘道:“萧老弟你有所不知。这十来年突厥大军虽说迁徙到了营州以西的腹地,但实际上仍有不的突厥百姓游走在贺兰山周边放牧。虽说汉人定居,蛮夷游牧,去到哪里就住到哪里。然而也有不数的突厥平民难离故土,依旧守在贺兰山阙。大唐仁义,轻易不会为难平民,因此都由得他们在贺兰山边境放牧。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突厥骑兵利用平民从我大唐边线渗进了灵州一带。不过好在灵州乃我大唐北庭至关重要的军镇,防守极其严,所以突厥人才迟迟不敢攻城掠地。”
萧离道:“话虽如此,但我觉得贺兰山还是非常可疑。郭大哥,我虽从未去过贺兰山,但看这沙盘与行军图就知道东面靠近灵州一带全是悬崖峭壁,要想绕过贺兰山来到灵州城下谈何容易?因此我觉得贺兰山上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