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说起爱子,李楷立即就将刚才的疑问忘得一干二净,笑道:“那小子就是皮实!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在家天天都把他娘惹得炸,每天都要教训一顿。不是爬树掏鸟窝就是拿我的弓箭去打猎!嘿,大帅,你别说,那小子是个人!天生神力,小小年纪箭术就了得,那个,我家不是安在幽州了么?那小子天天缠着老杜带他去军营,和左威卫一帮兄弟吃喝都混在一起,将士们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半年下来,又长高了一截,跟个大小伙子一样了!”
萧离爽朗一笑:“我听杜将军提起过!”
李楷问:“不知大帅几时听老杜提起的?”
萧离道:“就前些天么!我从贺兰山上,进幽州拜见了一下张都督,顺便去军营转悠了一圈,听杜将军絮叨了半天,还说‘李弼这小子就是个年英雄!将来的就绝不在他老爹之下!’可惜那天没见着你儿子,说是刚被你夫人喊回家了!”
李楷笑道:“大帅,老杜竟然肯放你走?没抱着你大哭?”
萧离哂笑:“胡说什么呢!杜将军好歹也是统领五万大军的大将军是不是!又怎会抱住我大哭?”
说罢这话,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临分别之际,萧离本想再叮嘱李楷一番,让他务必守好榆关的,但想了想又觉得过分絮叨了不好,因笑了笑也就策马飞奔往曹天所在的营州南面而去。
李楷目送萧离远去,注视着手中的匕首,心道:“好儿子,想不到大帅他老人家竟然会送你如此贵重的见面礼!你可要好生珍惜这份礼!”心里难免又嘀咕了一下,“大帅还有个八岁的儿子?亲生?那秦姑娘岂不是后娘了?”他嘀嘀咕咕了一番,心里打定主意下次要打听清楚!不然怎么送大公子礼呢?
萧离领着三十铁骑,花了五天时间从西面的榆关起,将营州四面全部巡视了一遍,南面靠近靺鞨的曹天、榆关附近的赵兰芳、北面西辽河的周悌以及西辽河南端的大黑,他全都约谈了一次,细细叮嘱他们千万要多加小心。毕竟突厥在贺兰山吃了大亏,肯定会想着报仇,可千万不能疏忽大意了。
众人见大帅来到,因早得知大帅在北庭立下汗马功劳,个个都笑道:“大帅,咱们的黑袍战神!连可突于都被你打得落荒而逃,看来他们也不敢再作妖了。”
萧离道:“话虽如此,但狗急跳墙,谁知道他们会再打些什么主意!再说可突于诡计多端,前番在贺兰山要不是机缘巧合被我识破了,说不定灵州城还真会被他攻下了。”
众人都道大帅过分谦虚,萧离每到之都会被请进营帐畅饮一番。
不觉间已然到了八月。
这日练中军已罢,萧离正与李绛在闲谈,无非是讨论突厥人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之类的话题,忽然有小卒来报,说渤海国的使者到了!
萧离与李绛皆是一怔,朝廷去年给渤海王封了个渤海郡王,但一直以来渤海都没有动静的,怎么会在这时候派使者来?两人相视一眼,萧离道,“请使者去偏厅等候。”
待小卒退出,李绛问萧离:“大帅,怎么渤海会在这个时候派使者来?”
萧离道:“莫非是渤海得知突厥在贺兰山吃了败仗,觉得他们靠不住了,所以现在立刻就要表明立场?”
李绛想了想,说道:“有可能!靺鞨人甚是狡诈,又不讲口齿,说好的事也会立即反口,更别说临阵倒戈了!”
萧离道:“好吧!我就见一见这临阵倒戈的靺鞨使者!”
二人一同去到前厅,靺鞨使者是个黑黑胖胖的中年汉子,见大名鼎鼎的辽东大元帅出现,立即就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渤海国使者拜见大元帅!”
萧离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清了清嗓子:“起来吧!你从渤海过来有何事?”
使者赶起了,说道:“回大元帅的话,小人过来给大元帅送见面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