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坚定摇头:“大帅,我不怕!”
萧离着他,默然了半响,突然问:“你后悔吗?”
铁三一怔:“我不明白大帅的意思。”
萧离道:“那天你明明和我一同勒马回去了,怎么你不下马跟筱晴好好说几句话?”
铁三脸一红,低下头来,声如蚊呐:“大帅说什么?”
萧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等这次平安归来,我开口让夫人把筱晴许配给你可好?”
铁三双眼发出来:“大帅,你这话……可当真?”
萧离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铁三大喜,还要说什么,萧离已转走了出去,说道:“走吧!出发西辽河!”
铁三在他后大声应道:“是!”快步跟了上去。
由于萧离严众军送行,所以李绛等人全部站在都督府里,直到门外的马嘶声、铁蹄声远去,他们才敢跑出门口,看着大元帅领着五百铁骑往骑师的驻地而去,眼中不觉已泛起了泪,这一次营州城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希大帅这次的绝地反击能够继续所向披靡!
一万人的锐骑师已在城外集结完毕,只是运送辎重粮草的民夫竟然还未将这一万人的粮草运出城来。
萧离不有点烦躁,这民夫的手脚可真慢!
邢铨忙道:“大帅稍安勿躁,毕竟这两天也把百姓们吓坏了。”
正在此时西辽河的大黑突然派人送来急报:“契丹可突于率三万大军往西辽河近!”
萧离大惊,果断下令:“不带粮草辎重,全军快马加鞭急行军赶往西辽河!”
军令一下,一万轻骑马蹄飞扬向西辽河疾驰而去,于是后续粮草的押运重任完全到了代理都督李绛的上。
萧离一马当先,手中那柄银枪似乎也沉重了起来。
李楷的死让他的心变得异常沉重,不可预料的战局也让他眼前蒙上了一层影,他这一辈子还从未做过毫无把握之事……包括与爱妻二十年的纠缠,从一开始到今天他就知道终有一天会为他的,可是今天这场战事却让他茫然了。
他知道这是一场无法预知结局的战争,事实上他的胜算不大,甚至说只有两不到。坐在议事厅的帅座时,他可以沉着冷静指点部下、大声咆哮去鼓动每一个将士,可是到了此时此刻他却无法欺骗自己,可他除了迎难而上本别无选择,当残酷的战争来临,他为主帅除非战亡沙场否则绝不能倒下!毕竟他系数十万军民的命!
如今的营州真正算得上是四面楚歌,因为榆关被夺,幽州的粮草是不可能送来了,二十万百姓、数万士兵的口粮只有那可怜的十八万石,如今百姓全部迁城中,怕是连两个月都无法支撑,意思是他萧离假如不能在两个月之解决营州的困境,那么营州城即使不被敌军攻破,那么里头的人也会饿死!
因为大黑的急报,他甚至没带粮草就带领一万锐奔袭西辽河,假如粮草不能及时运送过来,那么这一万余人的命——堪忧啊!
营州,营州!萧离在心底念叨了两次,心道:“如今四面被围,突击困难,外援基本上也是痴心妄想。外援……敌军竟然将营州算计得这般清楚,那么没理由不对幽州下手。幽州张守珪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吧?还有杜宾客那五万的左威卫大军……幽州地域比营州更广,可是只有五万人啊!”
铁三在一旁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大帅,你……你没事吧?”
萧离摇摇头,说道:“我没事,走吧!为今之计唯有背水一战!因为我们已没有退路了!”
铁三与邢铨一同点头:“我相信大帅一定能赢!”
萧离沉声道:“这一战,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事关生死,我们与契丹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离得近的铁骑听了,纷纷一颤,觉耳边的风似乎更大了。
半日已过,大军行进了二百里,萧离下令大军暂歇,各自吃了一些上携带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