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勉强一笑:“末将怎会怕?末将不怕!”
高文简道:“那不就结了?只要榆关在,大唐就奈何不了我们!好了,折腾了一个晚上,你不累我都累了,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副将告退。
一旁的近侍忙递上一杯酒,谄道:“大人请喝酒。”
高文简“唔”的一声接过夜杯,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自从占领了榆关,高文简自觉逐鹿中原的梦已功了一大半,因此每天临睡之前都要满饮一杯酒,并且须得念叨一句:“葡萄酒夜杯,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以此来彰显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每当此时,心腹近侍都要谄地夸赞他:“大人高才!我等尘莫及!”
自以为才高八斗的高文简便会趁此机会普及一下汉人文化,绕来绕回,最后总会绕回自己上:“凭他汉人如何了得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我夺了榆关?可知高句丽才是天下之主!大唐迟早会为我高文简脚下的臣子!”
底下人起高呼:“大人英明!”
真正英明的杜宾客此时正心满意足地道:“哈哈,高文简那厮果然是心中有鬼,被我骂了一通竟然下令将所有屯箭全部了!马飞雄,共计有多支箭?”
马飞雄喜道:“回禀大将军,共得箭十万支!这一晚上还真是收获颇丰!”
杜宾客“啐”了一口道:“狗娘养的新罗人肯定不止十万支箭,我估计他们铁定还藏着不,咱们今晚故技重施,须得将他们所有的存货全都骗到手才好!”
马飞雄笑道:“一切听大将军的命令!”
底下几个副将言又止,只是冲杜宾客嘿嘿地笑。
杜宾客声道:“有话就说!”
那几个副将便问:“大将军,您昨晚骂高文简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杜宾客道:“什么真的假的?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你们听着就好,有许多是李大人告诉我的,还有许多是我胡诌的,管他呢,只要把高文简惹恼怒了就好,最好能引他开关而出呢!今晚还要再骂他一顿!我须得假装了箭伤不能前往,你们谁去?”
马飞雄笑道:“骂人么,末将最在行。末将请缨前往!”
杜宾客笑道:“你小子平时文绉绉的,竟然还会骂人?我倒要见识一下!”
大军歇息了一天,到了掌灯时分,由马飞雄领着五千兵像昨晚一样又再次来到榆关之下。
马飞雄在弓箭程之外勒住马,大声骂道:“狗养的高文简!你不但背叛主子勾结突厥人侵占我大唐国土,还行凶使恶,昨夜杀我五千兵!连我大将军都伤了!看我不取你狗命!”
早有人飞报与高文简,高文简刚吃罢晚饭,正施施然地在那里用树枝剔牙,听见小卒飞报唐军的大将被伤了,不由得大喜,遂大摇大摆地登上关隘,指着马飞雄遥遥喝道:“你是哪个?报上名来!”
马飞雄大声道:“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大唐辽东军驻幽州左威卫大将军杜宾客麾下副将马飞雄是也!”
高文简不屑地道:“一个副将罢了,也敢同我对话?忒不自量力了!”
马飞雄手持银枪,指着高文简道:“我虽是副将,却品行端正,比你这无德之人不知强上多倍!”
高文简见他仪表堂堂,生得又甚是威猛,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大将风范,再扭头一眼旁几个獐头鼠目的副将一眼,不由得暗暗摇头,心道:“还别说,大唐地大博,能人辈出,几时教我逐鹿中原,我也要收罗几个能人将士到我帐下效力才行!”又听见杜宾客昨日已被箭雨所伤,此刻竟然起了爱才之心,因好声好气地问他,“马飞雄是吧?我哪里无德了?你倒是说说?”
马飞雄道:“新罗乃大唐属国,而你本是高句丽余孽,新罗王赦免你,你才能从突厥回到新罗当上一方统领大将,你不思报答,竟然瞒着新罗王行背叛大唐之事,不是无德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