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在此时,遥遥听见榆关那边传来呼天抢地的喊杀声,他不由得大惊失,一把揪住高从的领问:“你听见没有?”
高从中数箭,虽非致命伤,但来回奔袭冲突,流了许多,现在已虚脱了,听了高文简的话,有气无力地道:“听见什么?”
高文简道:“榆关!榆关有喊声!别不是靺鞨人看出端倪跑来救援了?假若如此,咱们就有救了!”
高从一听这话,顿时满复活,立即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逃啊!无论如何也要逃回榆关去!”
众将士听见援军来了,个个神百倍,骑兵纷纷上马,步兵则个个将刀横在前亦步亦趋地往滦河跑去。
奇怪的是,唐军只放了几枚冷箭就罢了,竟然不打算追杀。高文简越发的相信靺鞨人来了,不然的话唐军肯定会追杀上来!
正在此时,一朵绚丽的红烟花在榆关上空炸裂开来。
新罗人嘀咕起来:“这是什么况?”
高文简催促道:“管他什么况!趁现在无人放箭,赶跑吧!”
一众人拼命往河岸跑,好在唐军竟然没派追兵来堵截,非但如此,连冰面上的火也早已熄灭了。
高文简命人割了许多树枝干草铺在冰面之上,忐忐忑忑地渡过河,最后在对面集结大军。
不集结不知道,统计过人数才知道来时的一万五千人到了此时竟然锐减到五千余人!
高文简长吁短叹一番,最后说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退守榆关!假以时日一定要踏平幽州以泄我心头之恨!”
五千人往榆关方向匆匆行去,好容易走完这八九十里路,等来到榆关关隘之下时已是天大亮。高文简甚至还在马背上打起了盹来。
高从看也不看就冲关隘之上大声吼道:“没看见大人来了么!赶开关!”
无人答话。
高从大怒:“一个个睡着了是不是?信不信我——”
一旁的小卒嗫嗫嚅嚅地道:“高将军,那上头的……不像是咱们的人!”
高从道:“放屁!不是咱们的人还能是什么人?我打你个小兔崽子——”
这时候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自关隘之上响了起来:“谁是高文简?”
高文简恍然惊醒,猛睁开眼问:“谁?谁敢直呼我的名字?不要命了是不是?”
关隘之上那员大将沉声喝道:“我!我乃辽东军大总管郭知运是也!”
高文简了双眼,指着郭知运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你……你是郭知运?你是如何攀上榆关的?我……我的人哪里去了?”
郭知运道:“你的人,死的死,没死的已全部沦为大唐的阶下囚了!”
高文简喃喃道:“我……我不信!榆关如此险峻,你本不可能攻下!”
郭知运冷笑道:“那是你,天下间就没有我大唐将军攻不下的城!”
高文简在马背上疯狂地嚷道:“不!我不信!我不信!你不是人!你是鬼!”
郭知运道:“我要是鬼那你就是一堆狗屎!”说着“扑哧”一笑,不屑道,“我怎么和你这样一个无耻小人谈论是非曲直呢?没的脏了我的口齿!”
高文简定睛一瞧,将眼睛了又,见关隘之上的大将的确是唐军装束,一旁站立的士兵也全是唐军,就连军旗也换上了大大的“唐”字黄旗,如此说来,榆关真的被夺了?
高文简不敢相信,他歇斯底里狂一声,拔刀出鞘,指着郭知运颤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知运说道:“告诉你又如何?”当下清了清嗓子,说道,“前日杜宾客大将军率领两万骑兵在前开路,你方的斥候见状全部飞奔回榆关报信,是以忽略了后面的两万援兵。大将军率领兵到榆关之下骂,我则领将士们趁机在榆关西边攀爬而下——”
高文简大声道:“不可能!榆关乃天险!西边更是险中之险!深不可测的悬崖,一旦掉落就会碎骨!你本不能从那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