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吉古尴尬地道：“秦将军见笑了，降将惭愧。”他忐忐忑忑地看了一眼高头大马上的郭子仪与秦姑娘，回头命一众手下将手上的兵放下，然后数千人齐齐整整跪在地上。
若莲不屑一笑，未置可否。
忽吉古心里拿不准这笑容的含义，犹豫了半天，忐忑地开口：“求秦将军饶命！”
若莲轻蔑地问：“忽吉古，你当日攻占营州城的勇气哪里去了？”
忽吉古忙道：“我等当日全是了新罗高文简的蛊，其实我等……我等一向是想归附大唐的，但因为东北数十年来都是突厥称霸，我们黑水靺鞨迫于他们的压力才不得不答应出兵……”
郭子仪愤然道：“信口雌黄！你不承认你们贪得无厌，觊觎我们富饶的大唐领土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所有过错推到他人头上？你怎不见粟末靺鞨的大祚荣殿下迫于压力答应出兵？”
忽吉古忙辩白：“实在是大祚荣居于靺鞨的最南方，他们尚且有避开突厥人的可能，我等居在最北方，相对而言更近着突厥，我们这的压力自然会比他们要大得多。”
郭子仪道：“你这话我却不信，前番大唐钦封大祚荣殿下为渤海郡王之时，也曾有使者携带礼往黑水靺鞨而去，你们却命守城将士闭门不见。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忽吉古万万没想到郭子仪连这事都一清二楚，忙道：“那是……那是力部首领倪属利稽指使的！与我无干！求郭将军明察！”
郭子仪道：“我与你费什么口舌？你当日杀害我营州军民时怎么不说是被突厥人胁迫？今日被困就要找借口了？这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
猴子知道夫人恨不得将与大帅堕河相关的外族全部杀死，又哪里肯放过这些凶残的靺鞨人？投降又如何？便是投降他也要上前激怒他们，好将他们顺理章屠尽！
想及此，猴子上前一步，指着忽吉古道：“原先还以为你有多勇猛，谁知道到头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一朝被困，竟然舆榇出降！如此看来，你黑水靺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也是躲在新罗人背后苟且生罢了……“
忽吉古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猴子冷笑道：“想必你还在做着春秋大梦，以为新罗人会来救你们是吧？”
忽吉古脸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猴子道：“什么意思？你假装投降，其实是在等新罗后援。只是你想多了，此时此刻新罗人已是自顾不暇了，幽州大军早在前天已将榆关攻下，那高文简此时此刻恐怕早已了大将军杜宾客的阶下囚！”
忽吉古犹如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榆关天险，只要守住榆关……营州不战自乱。高文简有两万人……两万人的榆关简直是安如磐石！怎么可能会被杜宾客攻下？不可能！”
若莲轻笑一声，说道：“不然你们以为我们好端端的怎么会兵发南面过来找你们的茬？还不是为了和大总管杜将军他们里应外合？”
忽吉古一怔：“秦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莲道：“什么意思？只要大总管牵制住了榆关的高文简，我们又困住了南面的靺鞨人，那么你们就不能相互驰援，我们要施起计岂不是方便多了？”
忽吉古怔了半天，突然道：“难怪我们这边都闹上天了，高文简还是不来……原来是他们也遭遇了围攻？”
若莲道：“是否遭遇围攻么，我也不知。但我可以肯定杜将军比我更有手段，我只是行火攻罢了，说不定杜将军还会更多残忍的法子呢。”
忽吉古似乎知道左右都不过是个死了，咬了咬牙，狠下心猛地拿起兵，大声道：“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他本想乘唐军不意攻其不备，哪知这批唐军全是训练有素的铁骑锐，一见他们蹲下，手上万箭齐发，瞬间就将这三千余人的靺鞨败军了筛子，前头的忽吉古更是中几十箭，瞪圆了眼睛，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就直接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