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莲道:“先不谈我的打算。我想问大总管从京城过来之时,陛下是怎么跟你说的?”
郭知运道:“陛下得知大帅亡,悲愤难耐,当时就要我领右骁卫大军出征辽东,命我务必马不停蹄奔赴辽东将反叛的新罗大军以及黑水靺鞨全部剿灭!这道旨意下得不容置喙,连姚崇都吓了一跳!”
若莲道:“也难怪陛下震怒,毕竟我夫君……罢了,此事不提也罢。大总管,我有一个请求,还你千万要答应我!”
郭知运道:“姑娘请说。”
若莲道:“我与夫君自有婚约在,蹉跎了许多年才婚,谁知命运难测,竟让我们婚不过一年多点就阳相隔……我已决定要替他报仇!所以还请大总管无论去哪都要带上我!我须得铲平新罗、靺鞨方能平息心头之恨!”
郭知运犹豫道:“姑娘金玉之躯,如何能够随我四征战?这要是万一伤了命可如何是好?”
若莲道:“大总管难道信不过我的能力?我跟你说,昨日大战靺鞨,我军无一人一马伤亡!大总管,虽说我武功不能与我夫君比肩,但论到智谋,我未必在他之下!”
郭知运道:“姑娘智计无双,老夫一向佩服得很,只是此次无论是去新罗还是靺鞨都其路漫漫,而姑娘产子不过大半年……当中艰辛实在是难以一一阐述啊!”
若莲道:“那又如何?于公,我是陛下钦封的北辰将军;于私,我是大元帅之妻。杀夫之仇,不共戴天。无论新罗、突厥、契丹还是靺鞨,这个仇我就是寻定了!大总管尽管放心,我绝不会拖累你!”
郭知运忙道:“姑娘这是什么话?别说什么拖不拖累的,老夫只是……罢了,老夫知道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你,这样吧!现在榆关已夺回,南面也有驻兵,营州四面只剩下东面,既然已三面在手,咱们也无所畏惧了,现在将大军驻扎在西南两面,咱们先去营州与李绛商讨攻打靺鞨新罗事宜!你意下如何?”
若莲抱拳道:“一切但凭大都督吩咐!”
郭知运留下杜宾客领一万兵驻扎榆关,千叮万嘱让他不能掉以轻心,杜宾客声道:“大总管尽管放心!榆关乃东北咽,大帅曾无数次强调过榆关至关重要,我老杜这辈子最听大帅和夫人的话——也听大总管的话……”
若莲微微一笑:“杜将军,你也得听大都督的话。”心中却道:“假若当日夫君带走杜宾客,留下李楷驻守幽州,或许榆关就不会丢,榆关不丢夫君也不会……”想及此,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杜宾客忙道:“夫人放心,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再也不会了。”又道,“大总管,夫人,你们要去靺鞨……怎么不带我前去?却将我留在榆关?”
若莲道:“榆关至关重要,须得留下你来驻守才行,换了别人想必大总管和大都督都不放心。”
因马飞雄在榆关阵前大显手,郭知运甚是欣赏他,便向杜宾客讨了他,让他先行率领两万右骁卫锐到南面与郭子仪汇合,自己则与若莲领着一万左威卫锐以及六千左骁卫锐押着新罗俘虏浩浩开往营州。
斥候早已将捷报递营州,李绛得知大军归期,率领营州将士、文等打开城门迎接。
郭知运与若莲率领大军逶迤往营州西门行去,离城门十里外,百姓员们远远见大军开到全部伏跪在地,高声道:“恭迎大总管,恭迎秦将军!”
郭知运忙道:“诸位乡亲请起,诸位乡亲请起。”又见百姓们全部头戴白绢花,因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汉子道:“大元帅为保护营州死,我等自愿为大元帅戴孝一年。”
郭知运一怔,心下叹道:“没想到萧离在辽东竟然有如此威名!百姓竟然要为他戴孝一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又行了不远,见李绛领着将士们站在城门口,众人便纷纷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