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郭子仪照例每天在北岸练三军,若莲偶尔也会站上点将台翘南边,等待信使送来朝廷的旨意,好与大总管汇合去攻打新罗突厥。
这日天明,像往常一样登上点将台,预备分发从营州送来的犒军资,毕竟年关将近,即使不能回城过年,但至也应该让兄弟们一下过年的气息。
只是众军虽说是一连打了三场胜仗,但因为了大元帅气氛始终有些低落。
若莲让铁三等人将枣干、干、糕点等分发了下去,正要亲自给将士们倒酒,突然似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停下来,猛地极目远眺,只见远有两抹影向着这边行来。
的心猛地狂跳起来。怎么影那么悉?难道是——
近了近了,张到连呼吸都差点停了。
那边萧离远远看见若莲一银甲白袍,在点将台上迎风而立,风吹乱了的髻角。就那样坚定地站着,远远眺着,越发显得英姿飒飒,举世无双。
是他!他在五十丈开外站定,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一万锐对若莲的反应到意外,究竟是什么令到夫人连话也不说了?于是纷纷回头去。这一,个个不敢置信,全军静默了半响,继而欢呼震天:“大帅!大帅!大帅!大帅没有死!大帅回来了!回来了!”
若莲跳下点将台,一万锐齐刷刷向左右各退五步,空出一条道来。
若莲慢慢向那两抹影行去。
行得越来越近,的心也越来越狂喜。
是他!真的是他!再也忍不住了,口中喊着:“夫君!夫君!”然后奔跑了起来。
跑啊跑,这段路程何其漫长!跑啊跑,在离他十步远时,猛地定住形,先是笑,继而落下泪来,哭了。哭了一会,举袖泪,谁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又流。
萧离觉心都要碎了,要说什么,他的妻子已一下扑进他怀里,吊在他脖子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萧离努力稳住形,爱怜地道:“爱妻爱妻……我的爱妻……快别哭了,你再哭,为夫的心都要碎了!”
若莲哭了一通,鼻子埋怨道:“夫君好狠的心!好容易回来见了面,也不抱抱我。”
萧离咬着牙,抱他日夜思念的人,额头已沁出一层细的汗珠。
邢铨见状,刚要开口,萧离朝他摆摆手,在若莲耳边说道:“是为夫不好,对不住,为夫再也不这样了!”
邢铨忙站在萧离背后稳住他的子。
若莲抚着他憔悴干瘦的脸,刮得铁青的胡子,上面还有几道口子,忍不住说:“你是怎么刮的胡子?你看,都流了!”
邢铨道:“大帅自己拿小匕首刮的……说夫人爱干净,怕你见了他的样子会嫌弃……也怕夫人心里不好……”
萧离忙道:“胡说什么呢。”
若莲哽咽道:“傻子!我怎么会嫌弃你?你真傻!回来我给你刮啊!难不你特地割几道口子好让我心疼你?”
倒是邢铨观大帅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夫人,大帅了很重的伤……差点就回不来了!”
若莲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掌旗使邢铨,忙跳下地,问:“我夫君哪里伤了?”
萧离松开拥住若莲的右手,捂着口,道:“这里。”
若莲忙退后一步站好,轻轻解开他的裳,这才发现他的心口缠着厚厚一层布,心顿时疼了起来,忙说:“傻子!了伤你还让我扑过来,怎么就不会避开?”
萧离憨憨一笑:“为夫怎能避开爱妻?爱妻别怕,为夫不疼的。”
若莲嗔道:“傻子!你又逞能了!”
那边郭子仪、铁三和猴子早已招呼了几个士兵备了担架过来,四名士兵有条不紊地把萧离扶到担架上。
若莲见躺上担架的萧离明显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意识到他伤得真的很重。心里不免自责自来,又不敢让萧离看到,怕他忧心,忙使了个眼给邢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