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十万大军过了一个喜气洋洋的新年。
圣旨在正月底来到营州,皇帝同意挥师新罗,并且还将南海的水军调到青州来,届时与营州大军汇合,争取在春暖花开之时过鸭绿江一举拿下新罗,好好教训一顿这个不安分的大唐属国。
用郭知运的话来说,新罗是属国,大唐等于是新罗的天皇老子,如今儿子企图反老子,不狠狠教训一顿如何能行?
众人都同意,派郭子仪去幽州请来张守珪,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齐聚营州都督府议事厅商榷征讨新罗事宜。
杜宾客恼恨新罗围攻营州差点令到大元帅死西辽河,因怒道:“大总管,什么也别说了,挥师直新罗腹地把新罗人尽数屠尽吧!”
若莲表示认同:“就应该把棒子国给灭了!”
众人一怔,齐齐问:“棒子国?秦姑娘什么意思?”
若莲哈哈笑道:“难道你们不觉得高文简一伙人长得跟棒子似的?又矮又油头面?难看死了,跟棒子没什么两样。”
郭知运一怔:“这——倒没怎么觉得。”
杜宾客一拍手掌,说道:“我老觉得高文简一伙人看着别扭,总觉得里外不舒服,原来像棒子?夫人这话说得没错!就是棒子!新罗人就是棒子!”冲郭知运及萧离抱拳拱手,“大总管,大帅,”又冲张守珪一抱拳,“大都督,发兵新罗吧!末将请缨做先锋!”
郭子仪上前一步,大声道:“大将军居高位实在不宜冒险,这先锋一职且让末将担任吧!”
杜宾客大声嚷道:“小郭,你这孩子什么意思?敢跟我抢?我比你师父还要年长几岁哩,你该学会敬老!”
众人齐声笑了出来。
郭子仪道:“末将怎跟大将军抢?实在是先锋冒险,末将想……”
杜宾客声道:“多说无益!前番你跟着大总管与夫人挥师靺鞨已出尽了风头,杀了个回本,这次去新罗,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我老杜抢了!不然我就跟你急!”
郭子仪低声道:“大将军,前番去靺鞨并没有怎么大开杀戒……”
杜宾客道:“还说没有?南面驻守的两万靺鞨人不是教你们全部马蜂窝了么?剩下的都烧死了,焦糊味都飘到榆关来了!恶心得我好几天吃不下饭!”
郭子仪辩驳道:“我们是在南面歼灭了两万靺鞨人,可大将军在榆关也杀了过半的新罗人呀!”
杜宾客愠怒:“海西山上死掉的靺鞨人哪里去了?你们倒杀得痛快了,现在想给我瞒下来?”
郭子仪小声道:“大将军,海西山上的靺鞨人是我师娘领着铁三大哥和马飞雄坑杀的……我都没沾边,不得爽快……”看了郭知运一眼,继续说道,“我领着兄弟们占领鄂克州城后,大总管又不让我屠城……”
郭知运道:“你把人全杀了,咱们从哪里借一万五千大军来攻打新罗突厥?”
郭子仪“嘿嘿”一笑,说道:“正因为那次没杀过瘾,所以这次才想着去新罗……”
萧离打断他:“一个你,一个杜宾客,你们当这是去打猎还是怎么的?”
杜宾客道:“难道不是?该死的新罗——”冲若莲讨好一笑,“那些棒子!竟敢背叛老子,活该被杀头!什么泊勺城、平壤城,全部屠城!”
萧离摇摇手:“非也!非也!平民不能杀得太过,不然将来该给大唐纳的贡谁来纳?”
杜宾客嘀咕道:“可是大总管说了,老子就应该教训儿子……”
萧离道:“老子教训儿子没有错,可是总不见得老子把儿子杀了吧?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还得斟酌一番……”
若莲突然开口:“大帅,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众人吃了一惊,这秦姑娘不是大帅夫人么?竟当着众人的面反驳夫君?这倒见了,因此个个都睁大了眼睛静待下文。
萧离倒还好,他冲若莲一笑,声问:“爱妻有何高见?为夫愿闻其详。”见额前有一缕头发,忙又替掖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