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十四这日一夜,突厥契丹八万大军乘着夜往营州城衔枚缓进。
隐的斥候探知,立即飞奔回城报信。
萧离与若莲并肩站在北门城之上,听得斥候回报敌军已近州城,点头道:“令兄弟们一刻钟报一次军!”
斥候领命而去。
李绛问他:“大帅,为何你一定要在北门等候而不是站在东门城?李万里不是说了敌军会直取东门吗?”
萧离道:“他们哪里能够攻得破东门?深沟陷阱等着他们,他们本不能靠近,更别说攀上城了。西面有榆关,他们不敢贸然前进。到兵临深沟地雷火炮齐发之时,可突于肯定会知道中计,他在分析之后会选择从北面突破——”
李绛问:“这是为何?”
萧离道:“北面离契丹突厥的本营最近,在危急时刻他们要么选择从北面突围,要么选择败走新罗。”
李绛点头道:“大帅所言甚是。南面的黑水靺鞨早已为大唐的属国,倪属利稽已接了陛下的钦封,他们自然去不得;至于东面,大总管的大军等着他们呢,他们自然也不敢去。如此说来,就只剩下北面了。”
他想了一会,忽道:“不对啊!北面河岸上驻扎了五千唐军,他们怎会不知?”
萧离看了他一眼,说道:“区区五千人阙特勤又怎会放在眼里?还有,李大人怎知道他们肯定会走大路?”
李绛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响,忽地一拍掌道:“大帅的意思是?”
萧离微微一笑:“李大人只管看戏就是了!”
到了亥时,营州东门火隐隐而起,阙特勤大喜,准备命大军开始准备急进。
这时候,可突于突然道:“左贤王,我觉得不大对劲。”
阙特勤一怔:“大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可突于道:“你不觉得营州城太安静了吗?”
阙特勤道:“半夜深更不安静还什么时候安静?”
可突于道:“城中必是大乱李万里才能趁机放火,不然的话城之下的唐军岂会任由他胡来?”
阙特勤听了这话,怔了半响,立即令大军驻留原地,静观其变。
又等了半个时辰,斥候来报,说道:“报大帅!敌军不知为何突然又停下来了!”
萧离皱了皱眉头,疑地道:“停下来了?这是什么缘故?莫非是走了风声,让他知道李万里是真降?”
假若如此,那今晚的计划就泡汤了!大破八万敌军的机会也一去不复返了!
李万里带来的一万契丹大军一直与郭子仪率领的一万大军驻守在北门的军寨,这一万契丹骑兵没有一个走出过北门军寨,走消息的绝对不会是他们。
萧离凝眉想了片刻,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候,若莲突然道:“大帅,会不会是因为咱们太安静了?”
萧离猛地一拍脑袋道:“爱妻一言惊醒梦中人!正是太安静的缘故!我竟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说着立即命一旁的石秋涧:“立即命四门士兵们假扮百姓哭嚎,务必要哭声震天。”又命李绛,“士兵们深夜哭嚎,百姓害怕肯定会半夜走出家门奔走相告,劳烦李大人领一队士兵前去安抚。”
李绛抱拳领命而去。
一刻钟不到,营州城哭声震天。
阙特勤依稀听得,喜道:“大统领,你听见没有?”
可突于侧耳倾听一阵,大喜:“东门火正盛,想必李万里已做好了准备,左贤王,请下令吧!”
阙特勤立即吩咐各队副将集结大军随他往东门飞奔杀去。
此时营州东门大火烧得正旺,漆夜中的阙特勤越看越是高兴。
可突于大喜,心道:“这个李万里还真是个将才,好在自己当年没把大贺氏的子孙尽数灭了,不然今日就失去了他这个得力干将了!”
大军行到距离营州城二十里不到,阙特勤道:“兄弟们,营州城就在眼前,谁第一个登上城拿下守城唐军的人头,立即赏牛羊五百头,金银一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