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放牧的突厥人见了唐军的军旗,又惊又怕,马上将牛羊聚集在一起,飞也似的往对面的额尔古纳河赶去。
额尔古纳河搭建了数座浮桥,突厥人把牛羊赶过浮桥,逃进城报信去了。
守城将领接到报信,当即闭城门,无论将士平民一律闭门不出。
萧离不慌不忙地下令在河岸驻扎下来,每三里设一哨岗,一路延到古达城,这样一来,从营州到奚族再到古达城的道路都畅通无阻,李绛手下的押粮队绝对能够源源不断地往大泽草原运送粮草。
七万大军,扎下了延绵数十里的营寨。
这些营寨彻底封死了突厥人的活路,他们再也不能到大泽草原放牧,不能放牧,他们的牛羊迟早得饿死,牛羊饿死之后也就到人了。
萧离甚至有点为突厥人悲哀。
城的默棘连气急败坏地道:“唐军怎么来了?”问阙特勤,“你不是说他们不会来吗?”
阙特勤道:“可汗,我也不知道他们竟会追到边陲来,这倒完全不像唐军的作风了。突厥是游牧民族,一向是牛羊去到哪里,牙帐就跟到哪里,正因为如此,唐军才一直拿我们没办法。除非我们主动进攻大唐,否则他们本不会主动挑起战事。谁知道这萧离竟完全颠覆了过往大唐将军的做法,竟亲自率领大军深大漠腹地来挑战我们?”
默棘连道:“虽说边陲山城是天险,绝对无法攻破,可是日子长了,咱们的牛羊没草吃,迟早也会饿死啊!”
阙特勤道:“兄长放心,冬季存下的牧草还有许多,足够牛羊吃上一两个月。反而唐军孤军深,每日所需粮草无数,营州方面哪里能够做到及时供给粮草?再说他们远道而来已是疲惫不堪了,暂时也不会攻城,我们可以先静观其变。”
默棘连道:“你不是说有可突于在后面牵制吗?怎么萧离这么快就攻到这里了?”
阙特勤道:“我当日好不容易才冲破障碍逃回古达城,可突于和他的两万契丹骑兵恐怕已折在死亡谷了。”
默棘连听到这里不由得掉了一滴眼泪,说道:“真是可惜了!”
阙特勤冷笑一声,说道:“兄长觉得可惜?我倒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咱们正好借唐军的手除掉可突于!”
默棘连一怔:“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阙特勤道:“兄长难道不知可突于命耶律德将契丹骑兵以及李郁于都迁徙到西拉木上游的松林了?”
默棘连奇怪地道:“怎么迁到那里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阙特勤道:“我原也不知,假如不是听到他与史弓齐耳语,说不定我现在还被他瞒在鼓里。西拉木上游距离古达城何止千里?若想去一趟还得爬上涉水,历重重险阻。可突于分明就是想给契丹留下后备力量,以做到一有变故就全而退!兄长想想,我们的牙帐在何,可突于全部一清二楚,他却要瞒着我们将契丹牙帐迁到了别!这安的是什么心思?兄长难道不知?所以我才弃他于不顾,借大唐的手杀掉他!将来李郁于和耶律德要寻仇就找大唐去吧,与我们突厥无关!”
默棘连连连点头:“弟弟所言甚是。只是我们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阙特勤道:“没错,敌不动我不动。相信萧离支撑不了多久,等到他们箭尽粮绝之时自然会离去。”
默棘连笑道:“很好很好,传我命令,闭城门,一应人等全部在城险要之驻守,任何角落都不能掉以轻心!高文简痛失榆关的事绝不能发生在我们上!”
阙特勤大声应道:“是,大汗!”自传令去了。
河岸上的萧离也不急,茫茫无际的大泽草原已被唐军的营寨彻底隔断,突厥人的牛羊在唐军退兵之前别想着能够到这片草原上吃草。三月下旬的额尔古纳河游鱼无数,闲暇之余带领众军钓几尾鲜鱼来打打牙祭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