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莲将头一偏,笑骂道:“你来!老喜欢在我耳边说话,怪痒痒的!”
阿瞒顺势将头倚在若莲肩上,笑道:“那也是你招惹我的。”
若莲一面避他,一面说:“胡扯!又与我何干?我几时招惹过你?”
阿瞒侧着脸对住若莲笑:“谁你这般好看?谁你的头发这般香?还说不是你招惹我?”
彼时他的脸近在咫尺,离自己不过几寸的距离,若莲的脸霎时变得滚烫,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回他,因此咬着尽量端着不动。
阿瞒双手悄悄环住若莲腰,他为了教若莲抚琴本就贴坐在后,现在这姿势更是暧昧不堪,若莲不了,忍不住去掰他的手,吞吞吐吐的道:“你做什么?不许胡来!”
听见他的呼吸开始重了起来,在自己耳边说道:“不过是想抱抱你。我们什么关系?难道我抱你一下都不行?”
若莲气道:“我们什么关系?我不是早说了咱们还是朋友吗?那以后都得看你表现——”
阿瞒忙问:“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你跟我说说罢,我是哪里做得不够?我可以一一加强!”
若莲一时语塞,他做得都很好呀,事事都想得周全,也极其爱护自己——只是后硌得慌,便问他:“咦,你今天又带玉笛了吗?”
他答道:“没有呀!我不是早说过了,除非必要,否则决不会再随带它。你为何有此一问?”
若莲便道:“这倒奇怪了,你既没带玉笛,为何有个东西顶着我?怪硌人的——”
话未说完,他慌忙松了双手,急急跳起来道:“哪里有?分明是你的错觉——不说了,我得回家了!”说罢弯着腰拔就跑。
“哎!”若莲喊了几声,他都不应,只是跑得更快,若莲一面嘟囔着:“莫名其妙!”一面自己收拾东西搬进屋里。
此后阿瞒隔三差五便来若莲居教若莲抚琴,若莲非绝顶聪明,却也心灵手巧,虽是手生,阿瞒替调上弦又演了指法,多理几次也就了。惹得李重俊常说“名师出高徒”。萧离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或站着,默默含笑看着他们打闹。
这日若莲正在家中做账,阿瞒大步行进来,高声问道:“若莲,在做什么?”
若莲便没好气的道:“做账呢!这可恨的笔……害我写得一塌糊涂,你看我这手,这袖……”
他啧啧笑道:“咦,这哪里是手?分明是爪子,还是刚拉过炭堆的爪子——”
若莲瞪了他一眼道:“别!都是墨!我只恨不能拿碳条来写字——对呀?我怎么这么笨?碳条写字最好不过了!”说完兴冲冲的就要跑出去。
阿瞒忙将拦住,问道:“你要做什么去?”
若莲忙道:“去厨房找碳条呀!我笔拿不好,总不至于连碳条也拿不好吧?”
阿瞒皱着眉头,作痛心疾首状道:“拿碳条写字?何体统!再说你既能拿笔画画,又怎可能写不好字?我看是你懒惰用功!”
若莲撅道:“那笔就是不听我使唤呀!你我如何是好?”
他笑道:“什么‘如何是好’?我倒是有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听了!”
若莲看了他一眼:“愿闻其详。”见他仍站着不动,只得说:“李三爷请上座!小子自当洗耳恭听!”
他这才施施然落座,端着子,清清嗓子,道:“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可明白?”
若莲忙不迭道:“我上回已拜过师了,是你失信,并没有教我!你这会子又‘圣人曰’,究竟是几个意思?”
他正道:“之前是我不得空,这是我的错。现在你总该给我敬一杯‘拜师茶’吧?我喝了你这茶,自会好好为你授道解!”
若莲无奈,只得洗了手,细细沏了一壶茶,又端给他喝,没好气地问:“茶也喝了,你打算几时教我写字?”
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微微抿了一口茶,盛赞道:“这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