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若莲道:“真不知道。”
萧离在黑暗中轻轻了一下的脸蛋,惩戒似地道:“你总!不肯说实话!”
若莲笑道:“夫君明明知道我软得很……”
萧离听见便边亲着的,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爱妻的最软!”
若莲一面往他怀里躲,一面说:“我真不知道!夫君告诉我么!”
于是萧离抱住道:“在南昭国将军府听雨轩那次。”
若莲笑道:“那一次?是什么事?我又忘了!”
萧离道:“你就装吧!又忘了?”
若莲道:“当真忘了,求夫君告诉我。”
萧离道:“还有什么?无非就是你求我娶赵四为妻那事罢了!当时气得我啊,差点就想把你——”
若莲立即问:“把我怎么了?”
萧离道:“你猜?”
若莲摇摇头:“我不知道。自从那年随你来到边关,四年多了,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又回乡了亲,生了孩子,获悉你的死讯,亲自率军剿灭了数万人——历失而复得的喜悦,我早就将前尘往事忘得差不多了。如今我心里除了夫君和三个孩子,竟半点也想不起一星半点的过往!夫君说奇不奇怪?不如你来告诉我?”
萧离松开搂住的手,陷了回忆当中,过了好一会才说:“你那天要我娶了,跟我说赵四那是心魔,只要我娶了,就会好起来了。”
若莲道:“夫君继续说,你告诉我,让我知道我曾有多混蛋!”
萧离道:“混蛋?啊,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不过——如今想起来,你的确是混蛋的!”
若莲失声笑了出来:“好吧,我也承认我混蛋了。夫君继续说。”
于是萧离继续道:“我那时听完之后,心里又是失又是难过。”
若莲道:“难过我知道,为什么失?难道说你心里一直以为我迟早会上了你的——床?”
萧离轻笑一下,说道:“我本以为过山贼一事之后,我和你迟早会水到渠,谁知道你竟会亲口让我娶别的子!你说我该不该失?”
若莲问:“水到渠?不知你当时理解的水到渠是怎样的?”
萧离想了想,说道:“譬如这样:咱们在小屋里住着,到了某一天晚上,你说害怕山贼或是怕黑,然后让我去陪你——咱们就顺理章水到渠睡到一起了!”
若莲“啊”了一声,骂道:“龌龊!我一直以为你是世上难得的真君子,谁知道你竟有这一面?”
萧离道:“胡说!这什么龌龊?我跟你说,对着心爱的姑娘,有哪个男的能做到柳下惠?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若莲道:“合着你以前都是装的?”
萧离道:“也不能说是装的,因为怕吓着你,所以一直不敢胡来。不过如今想起来,我还是觉得自己傻了一点。难怪师父一直喊我‘傻小子’,现在想起来,真的一点不差。”
若莲深以为然:“你的确是个傻小子!你知道么,你让我亲口跟你说‘我不喜欢你,你娶赵姑娘为妻吧’时的语气和眼神——差点没把我吓哭了呢!”
萧离道:“又说不记得了?可知你又糊弄我了!”
若莲道:“这一段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是你第一次凶我么!我求你别让我说,谁知你不允,偏要我说!”
萧离道:“因为我心里想着你不会说,可谁知道你还是说了!”
若莲道:“你吓我,我一害怕就说了!我原以为你不会走的,可是你还是走啦!”
萧离着的脸道:“你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你知道任何时候,无论你有任何要求,我从来都不会拒绝。”
若莲在他怀里叹道:“是啊,你说无论是上天揽月还是下海求珠,你从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你还说你就最后一次听我的话,称了我的心愿,然后就走了。“
萧离道:“你瞧!你明明记得一清二楚。老实说,你当时听了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