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耶律德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本王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自己不珍惜就罢了，偏偏还口出狂言？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若莲道：“你会有舍不得的事？依我看并没有。”
耶律德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若莲道：“你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世间岂会有东西是你真正珍惜的？”
耶律德不怒反而微微一笑：“何以见得？”
若莲道：“我先问你，二十余年前的一个夜晚，你有没有试过深夜潜进大明宫和张昌宗商议造反？”
耶律德一怔：“如此而不宣之事，你怎知道？”
若莲道：“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只问你：你当时就差给张昌宗跪下了，分明一副忠臣走狗的模样，为何却在风声走之后立即就不顾张昌宗的死活逃之夭夭？”
耶律德示意手下一干人等退后，怒道：“放肆！什么忠臣走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莲道：“我知道，并且再也清晰不过你是趋利避凶、毫无底线、从不理会同党死活的人，不然你就不会在二张造反时闻风而逃、又在太平公主举事之前临阵倒戈；等到博得可突于的信任后就将其取而代之！你自己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耶律德冷笑道：“放屁！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人的天，汉人不是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么！我的所作所为都乃圣人所教，又何错之有？”
若莲道：“贪生怕死你就承认好了，偏偏这些邪门歪理你倒是懂得不，说起来也冠冕堂皇的，真教人自叹弗如！”
耶律德道：“别的不说，我只问你，你怎会知道我当年夜会张昌宗？”
若莲道：“实不相瞒，张昌宗当年之所以一败涂地先死全是因为我——包括你的梦落空与我也完全脱不了关系。”
耶律德凛然一惊，他沉思了半响，猛然一喝：“难道说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若莲道：“正是！那是个月黑风高夜，我因为睡不着起来瞎走，谁知道一不留神就听见了你和张昌宗的谈……”
耶律德道：“好好的你怎会进宫了？”
若莲道：“是时候给你讲一下前尘往事了。”
耶律德道：“秦姑娘要讲往事，我自然是洗耳恭听。”
若莲便说：“若不是你，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何会进宫。”
耶律德一怔：“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若莲道：“若不是那张帖子，我怕是永远不会被困于宫城，枉费了我十三年的……实话告诉你罢，我便是那个被人献给使团的……”
耶律德失声惊：“你就是瑭多的？！”
若莲幽幽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养。”
耶律德喃喃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这么说来，你果然进了宫？只是张昌宗为何又不认得你？”
若莲道：“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我也懒得跟你说。回到那天夜里，我听见了你和张昌宗的谈，因为一时惊触了树枝还差点你们识破，好在你们最终选择离去，我这才得以脱，并且过了不久就向李唐皇室告，于是才有了后来的‘还政于李唐，传位于太子’。你明白了么？我心里无比清楚你是个多么不堪的人，所以你也无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还有，我和你有新仇旧怨，你也别再妄想我改嫁于你——本就是天方夜谭么！”
耶律德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幽幽道：“如此说来，我们还真有千丝万缕的纠葛！秦姑娘，你欠我这么多，也是时候还给我了！”
若莲问：“你想我怎么还？”
耶律德道：“很简单啊，嫁给我就是了。”
若莲不敢置信：“我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对我心存幻想？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耶律德笑道：“我的确有病么，相思病！说实在的，秦姑娘，因为从前不知道你的世，我承认我一直是馋你的貌、图你的个，可是今天听了你这番话，我倒觉得你可怜的，心里就更加怜惜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