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多年以来,自己忍辱负重,每走一步都艰难至极,却为何会落得了今天这个下场?他不甘心!
他上穿着宝甲,秦姑娘那一箭不过伤了他一点皮,他之所以没有立即逃走,无非是因为看到越来越近的唐军铁骑,还有越走越近的萧离,他心中还存有一点幻想,幻想他的计划能够如期进行。只可惜眼前这一对夫妻竟是演戏给自己看的?
要是演戏,他们演得未免也太真了!
耶律德越想越是愤懑,他咬牙关,想大声骂,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怎么骂。他就那么捂着肩胛向后退,一径退到了巨石边上靠着。
若莲见他虽捂着肩胛,但脸也不见痛楚,因问他:“王爷,你可还好?要不要我给你一瓶金疮药搽一下?”
耶律德冷笑:“猫哭老鼠!”
若莲幽幽道:“你是说我假慈悲吗?我是那种人吗?我明明是幸灾乐祸啊!哈哈!|
这话气得耶律德几乎要跳起脚来,他跺了跺脚,放话道:“既然你们说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专等我的大军来钻,那我就不走了!陪你们待到今晚子时!”
若莲冷笑:“走?你倒是想走,可是你走得了吗?”
这话说得坦白至极,耶律德竟无法反驳,他呆呆站着,看着一红日慢慢向西坠下,心底跟猫抓似的,越来越难耐。
正进退不是之际,忽听见巨石后有哼哼声,他瞬间警觉起来,心下忖道:“莫非后面也有伏兵?可是巨石后面不是悬崖峭壁吗?”
正寻思着,巨石后面阿洪的道已被他自己冲破了,他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竟能自己冲破道,并且还会骨大法,从绳子里钻了出来。
他刚才被点了道后就昏了过去,因此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现在听见巨石另一边有人说话,什么也不想,立即就窜了出来。
等他一出来,才见到耶律德肩胛中箭,他吃了一惊,上前来扶住,问他:“耶律大哥,你怎么了?”耶律德待他一向和气,阿洪过世人太多白眼,但凡有一个待他和气的,他都将其视作知己,连目的如此明确的耶律德也不例外。
若莲见阿洪走出,脱口而出:“阿洪?你怎么来了?你上——”看了萧离一眼,不确定地问阿洪,“你没伤吧?”
耶律德没有忽视若莲眼底对阿洪的关怀,他心下忖道:“听阿洪的意思,他的确曾救过秦姑娘。汉人一向秉承‘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阿洪是的恩人,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既然如此,我何不挟持阿洪以达到我逃跑的目的?”他一向以利益为重,做事从来不择手段,至于如何达到目的那不重要,过程算什么?结果才最重要!
想及此,耶律德低下头恻恻一笑,再次抬起头来时,他满脸哀怨地叹了口气:“阿洪,耶律大哥大概命不久矣了!”
阿洪恍然一惊,急忙问:“耶律大哥,你怎么了?”
耶律德道:“秦姑娘一箭中了我的心窝……”
阿洪道:“心窝?那这箭——明明在肩胛呀!”
耶律德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之前还有一在心窝——我快要死了!阿洪,看在我曾友善待你的份上,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阿洪听了耶律德这话倍觉伤,因看了一眼若莲,哀伤地道:“秦姐姐,你就让他把话说完吧!”
若莲还未表态,铁三等人已然有点不耐烦了,悄声问:“大帅,不如冲上去将他们拿下?”
萧离道:“也好——”
若莲忙道:“夫君,且再等等吧,毕竟阿洪……的确曾救过我一命。”
猴子在一旁道:“可是他差点也害死了夫人您和咱们三十二名兄弟呀!”
若莲道:“阿洪是个苦命人,我……实在不想连他这么一点要求也拒绝了……”
萧离问:“那依你的意思是?”
若莲叹道:“等他和耶律德再说几句吧,我保证等耶律德一说完,就让你们立即上前将他拿下?”